徐氏跪在那裡,她悽悽一笑,低聲道:“皇上,此事怪得了臣妾嗎?皇上在燕北三年,哪一次喝醉了喊的不是皇后娘娘的名字?常言道,愚者千慮亦有一得,臣妾縱然愚鈍,聽到皇上數次在宮中呼喚皇后的小名,也能猜到娘娘正是讓皇上魂牽夢縈之人。”vod4。
她的語音纏綿悱惻,祁振並無所動,反而是蘇玉柔心下悽然。
徐氏繼續低聲道:“皇上縱然瞞得過天下,如何能夠瞞得住枕邊人。”
“住口!”祁振惱聲道:“所以你因妒生恨,才下此奇毒,你好歹毒的心腸!這毒你從何而來,還不交代?”
徐氏俯下身去,以頭碰地,輕聲道:“皇上如今心中眼中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如何還記得臣妾這三年相濡以沫,燕北同甘共苦,皇上是臣妾的天,當日選秀,臣妾一心為皇上挑選清白女子,只求為皇上開枝散葉,不意在不知情時,得罪了娘娘,才有今日之禍,皇上若賜死臣妾,臣妾並無怨言,只是這投毒之罪卻萬萬不是臣妾所為。”
祁振剛要追問,就見德來、喜來二人匆匆上殿,見到祁振雙雙跪倒:“皇上,路淑妃自絕身亡了!”
“什麼?”祁振騰地站起身來,大步朝外走去。
其他人亦紛紛趕去。
路清媛曾經承過君恩,當日祁振逼她喝下不孕燕窩時,曾來過此處,尚未進門,就聽得幾個宮女低泣不止。
只見內殿中央,路清媛頸上插著一支玉釵,鮮血淋漓灑了一地,她撐著眸子,似有不甘的凝望著殿門那裡,臉上已經血色全無。
蘇玉柔見了這一幕,心不由得不經,她依稀記得當日就是這個頗為潑辣的女子攔住她的去路,指責她媚亂皇上,置群臣於不顧,可是縱然再恨、再怨,又何至於要下毒害她?更何況那種藥極為難得,只怕與她父親的死也息息相關。
“德來,傳朕旨意,將路氏一族打入天牢,著御史蘇玉沉徹查此事。”祁振捏著路清媛已經冰冷的脖子,她的手猶自握著那柄釵。
上官凌上前看過屍體,見她手指尚未僵硬,地上血跡尚溫,遂道:“應是剛剛不久之事。”
“方才可有別人來過?”祁振掃向那幾個顫抖做一團的宮女。
“回……回皇上,並無他人來過。”
德來跪倒一步道:“皇上,奴才來宣旨的途中,遇到喜來,兩人同到此殿,路妃娘娘得知皇上要宣娘娘去坤寧宮,要回到內殿更衣再去,打發著宮女們出來,奴才們等了一會兒,仍不見娘娘,聽見娘娘尖叫聲才敢闖入內殿,誰料——誰料竟看到這一幕。”
徐妃緩緩跪倒:“皇上,路氏畏罪自盡,不知以何種規格落葬?”
祁振轉過頭來,看著徐暖心,冷冷一笑道:“你以為她死了,就死無對證嗎?”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徐暖心臉色發白,眼中有淚緩緩溢位:“皇上仍以為與臣妾有關嗎?”
祁振冷冷一笑,拂袖而立,淡然道:“歷來後宮之中,最為醜陋,朕不是不知,這宮中最恨最怨皇后的人,莫過於你,你以為你託得了干係嗎?朕寧願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整個宮中,全部徹查!貴妃瓜田李下,嫌疑最甚,暫奪去妃號,一併交由御史蘇玉沉連同內務府查問。”
徐暖心笑了,她抬起頭看著祁振,眼中露出幾分心寒的笑意:“皇上何等薄情,三年夫妻,臣妾賢良淑德,並無一步行錯,何至於如此?”
祁振見左右不動,冷聲道:“將徐氏帶去淨心宮,嚴加審問。”
“皇上——”幾個太監上來,雖然並未冒犯,卻已隔斷她與祁振。
“皇上,臣妾自知無罪,娘娘已經得到專寵,又何必趕盡殺絕?”
蘇玉柔見狀,心中悽惻,看著無情的祁振,不由得一陣恍惚,他若專情,則可寵人至極,他若無情,竟可以無情如斯,她目送著徐氏緩緩下殿,看著她回過頭來,對自己燦燦一笑,心居然被糾痛。
這就是女人。
生死榮辱都掌握在男人手中,他若讓你生,你便生,讓你亡,你不。亡也與死無異。
感覺到蘇玉柔的顫抖,祁振捏住她冰涼的指尖,輕聲道:“柔兒,你放心,朕一定會問出真相。”
“若她們不招呢?”蘇玉柔轉過明眸,想要看清楚這個自己幾乎從未完全瞭解過的男人。
“不惜血染宮闈。”祁振眉目冷下來。
蘇玉柔緩緩跪倒在地,迎著祁振納悶的目光,幽幽開口道:“皇上不必為我如此,我死又有何妨,何必要這三千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