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暖心愕然的看著他盛怒的臉,幾乎要衝動的質問,他當年要娶的就是蘇玉柔對不對,可是她忍住強烈的嫉妒,痛哭著跪在祁振面前:“皇上,臣妾對皇上是一片真心啊——”
“真心?”祁振冷嘲的大笑起來,不再看徐暖心,而是步履踉蹌的朝坤寧宮走去,他又何嘗不是一片真心?
當年的她,何嘗不是一片真心?
如今,竟然落到這個地步?
殘月漸漸被雲遮住,偌大的宮殿裡,祁振痛苦的站在坤寧宮的門外,德來、喜來追上來,卻都不敢上前,看著他扶著門口的松樹,孤傲的身影如同一隻落魄的獨狼。
祁振看著坤寧宮黯淡的燭光,他本來是怒氣衝衝而來,可是到了門外,竟不知該如何面對宮中的女人,他害怕會控制不住心頭的怒火,將她再一次傷害,可是那種想要見她的渴望卻始終在腦海中徘徊。
蘇玉柔、蘇玉柔,你竟把朕折磨到這種地步?
“啪——”的一聲,他的拳頭打在松樹上,松樹重重的顫了顫,鳥雀驚飛,一陣風過,久違的秋雨潸然而至。
簌簌的秋雨溼了他的龍袍,德來、喜來連忙舉起巨傘撐在他頭上:“皇上,您新傷未愈,小心淋著——”
傷?他隔著細密的雨霧看著坤寧宮,絲毫感覺不到肩頭的傷痛,唯有那顆心,痛的無以復加。地上的金磚被雨沖刷得乾乾淨淨,散發著幽深的暗光,坤寧宮最後一盞燭光也滅了,她恐怕早已睡去了,她竟然能睡得著?
祁振眸子血紅,將傘蓋推開,終於踏上了坤寧宮的臺階,一步、一步的向內走去。
侍衛開啟宮門,他看到滿眼暗紅色,在黑暗之中如同吞噬人的血口,揮散不去的藥香裡還有濃烈的血腥氣。
她的寢帳外,添喜驚恐萬分的看著祁振一步步靠近,甚至顫若寒蟬。
“藥是你給她煎的?”祁振一把抓住添喜的手,眼裡透著血腥的殺意。
“皇上,娘娘她根本沒有——”添喜的話音未落,突然尖叫了一聲:“啊——”
咔嚓一聲脆響,添喜疼的幾乎暈厥過去,那隻手生生被折斷。
尖叫聲讓剛剛睡著的蘇玉柔猛地震醒,她撥開床帳,就看到添喜痛苦的咬著下唇,那裡血跡斑斑,分明是不想讓她再聽到呻吟。
“添喜——”蘇玉柔坐起身來,身下依舊在流血,她的膚色在暗夜中顯得那麼白,眼睛裡更增添了憤怒的火焰。
“心疼她嗎?”祁振一把拎起還在地上的添喜,那隻剛剛被折斷的手無力的聳搭著:“一個婢女你就心疼,那自己的親生骨肉你就不痛嗎?”
“放了她?她什麼都沒做?”蘇玉柔喊著,想要動身下床,可是眼前一暗,祁振已經拋開添喜,來到床邊,他死死的握住蘇玉柔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怒聲道:“你不是問朕心痛不痛嗎?”
蘇玉柔摸到冰涼的雨霧,她駭然的撐大眼眸,看著祁振額頭的溼發還有那雙陰沉的眼,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捏得更死。
“朕告訴你,朕痛,朕的心就這麼被你弄得痛不欲生,蘇玉柔,你滿意了嗎?”
蘇玉柔身子微微一顫,被他灼灼的目光和撕心裂肺的質問刺得無處藏身,她拼命的將身子扭向床內,眼淚已經止不住的落下:“你——你自找的。”
祁振點點頭,喃聲道:“對,朕是自找的,朕就不該愛你,就不該用情這麼深?”
說著他猛地欺身上去,將蘇玉柔重重的壓在身下,狼眸狠狠地盯著她,用力的向她的脖頸咬下。
“啊——”蘇玉柔身子顫抖起來,她感覺到無比的含量,他的唇是冷的,牙齒也是冷的,那可怕的感覺,伴隨著身下的濡溼再度襲來:“祁振,你瘋了嗎?”
“朕是瘋了?朕也是為你瘋了?”祁振嚐到鹹腥的滋味,痛苦的凝視著她,她顫抖的模樣,讓他再度收回理智,大手緩緩的沿著她的傷口處撫摸,低聲道了一句:“你從來不曾為朕瘋過,是因為你根本就對朕用情不深對嗎?”
蘇玉柔被他的碰觸弄得渾身顫抖,那種感覺像是要被宰殺的魚肉,她何嘗看不見他眼中的哀痛,她的胸口也積鬱著無法言說的痛。
她用情不深嗎?
她在看到他另娶他人的時候,心痛的幾乎要死掉,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什麼對她都毫無意義了。可是,她有疼愛她的爹孃和兄長,她若了無牽掛,一定會一死了之。傷祁上被。
他傷她一次,她就已經萬劫不復,又怎敢再一次落入他的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