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兒會保護媽媽的。
很小很小的時候,當別人都在父母懷裡撒嬌痴纏的時候,凌非已經知道,要用自己稚嫩的手臂為媽媽撐起一片天。
三歲的時候,別的小孩還要媽媽拉著過馬路。小小的凌非,卻已經學會了走路的時候站在媽媽左側,將另一側的媽媽小心地守護起來。
四歲的時候,幼稚園的門口,別的小孩哭鬧著不肯讓父母離開。小小的凌非,卻已經會懂事地說:“媽媽放心,非兒會很乖的。媽媽回家,路上也要小心哦。”
五歲的時候,商場裡,鄰家的小孩吵鬧著向父母要錢買玩具。小小的凌非,卻已經會一本正經地指著櫃檯的營養品說,“買這個。媽媽的身子弱,要好好補補。”
七歲的時候,被臭名昭著地人販子集團“夜色”擄走。
黑漆漆的房間裡,很多比她大的多的孩子甚至大人,都在蠅蠅哭泣的時候,凌非滿腦子想的,卻是:非兒不見了,媽媽會哭的。
十歲的時候,媽媽病倒在床上,醫生要她做好最壞的打算。
無數的人都用一臉憐憫同情的表情望著她,她卻不哭不泣,甚至,還能一如既往的淡淡的笑。
沒有人知道,她早下定決心。
為了媽媽,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是的,不惜一切代價。
連將媽媽逐出家門的凌家老爺子,都忍不住動容。
老爺子派人來問她,要不要加入“淩氏”,要不要認祖歸宗?
她本來已經拒絕了。
但是,偶爾看到媽媽偷偷抱著往日裡與家人的合影哭泣。
她立刻改變了主意。
從十歲到十八歲。
她一個從母姓的女娃兒,最後居然成為了偌大“淩氏”的執掌者。
媽媽不會知道,她經歷了些什麼。
媽媽不會知道,她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媽媽只要知道,
她,凌非,是媽媽的驕傲。
媽媽生養了凌非,是“淩氏”的驕傲。
媽媽啊,媽媽。
就像幼時立下的誓言一眼,凌非一直守護著媽媽。
可是,現在,媽媽也不需要她了吧。
媽媽身邊有了真正的能為她遮風擋雨、頂天立地的偉丈夫。
媽媽又生了個小寶貝。
小寶貝很可愛。
不過,她卻為小寶貝的存在將媽媽的“偉丈夫”狠狠地修理了一頓。
可惡的男人!
不知道媽媽的身體不好,生小寶貝,對媽媽很危險嗎?
……
這廂還在惱怒,一推門看到媽媽摟著襁褓中的小寶貝一臉慈愛和滿足,凌非就把一切複雜的思緒拋開。
她只是微笑著祝福。
祝福他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幸福到永遠……
清晰的畫面盪漾起了一圈圈的漣漪,金色的光芒如陽光一般普照大地……
天旋地轉。
凌非再睜開眼的時候,面前是一片花海。黑色的罌粟花,就那樣招搖的盛開著,綻放著……
092闖關異變
以花海為床,半躺半臥的是一個女人,一個第一眼就讓你的腦海中浮現出“妖女”、“禍水”此類詞彙的女人。
檀色點唇,拂煙眉勾,青絲輕攏,妝成獨就。
她只隨意披了件水色雲紋衫廣袖長衣,緩帶飄垂,朱唇含著一朵黑色的罌粟花,神情若有所思,眼神似乎挑逗,仔細看眼底卻是空茫和落寞。
她看起來是那麼孤獨,但又那麼不可捉摸。然而就是那樣的不可捉摸,讓男人們躍躍欲試想把她帶回家……
凌非望著她額頭的黑色罌粟花,心內嘆息,名副其實的盛開在暗夜的罌粟啊……
“你的過往,並非沒有陰霾。然而,那陰霾卻始終沒有影響過你。你的過往,並非沒有甜美,然而,甜美的記憶,你也不曾陶醉。”
花海上的女人懶懶地開口,嗓音綿軟如絲,絲上帶著能沾住人心的婉轉柔媚。
凌非是個女子,定力驚人,聽到那樣的聲音,都覺得心神一蕩,耳朵根處有些酥麻。
“丫頭,你是頭一個在‘紅塵’中走過,卻走的雲淡風清的人。你也是目前最快從‘紅塵幻境’脫離的人。”
“一炷香才燒了一半不到呢。”
一炷香燒了一半不到?
凌非微微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