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其實奴婢這麼做是奉了馮主子的命令。馮主子曾經清醒過一次,在得知了皇子也患了天花,於是放棄了醫治。”宋中使淡淡地陳述,明玉默默地認可,似乎這一切正如她所說那樣,真相儼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聽的人相信。
高煒悶哼一聲,然後撲過去焦慮地看著馮佑憐。
“皇上。”韓欒想提醒,卻被高煒攔下,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皇上,可是馮主子也…”韓欒仍然不死心地說道。
“出去。”
高煒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馮佑憐結疤的手臂。這樣潔白無瑕的身體為何被病魔侵蝕得體無完膚?朕是天子,不但救不了愛子,也無法保護自己的妃子,那麼身為一國之君,還能做什麼?他到底該如何做才能減輕他們的痛苦,誰能告訴他啊!
“朕該如何是好啊。”高煒低沉的嗓門有些沙啞。
恢復知覺的馮佑憐終於等到她想等到的人,可是她知道這遲來的愧疚對於自己來說已經不算什麼,她突然很傷感地思酌:如果一直不醒來,是不是就能在皇上心裡留下什麼,是不是醒來之後,就要與人相爭,與人爭奪他的愛。
“呃。”馮佑憐嚶嚀一聲,恍恍惚惚地睜開眼,高煒連忙抱起她,輕聲問:“憐兒,你是不是醒了?憐兒。”
馮佑憐朦朧的目光中全是高煒的憂愁,她不得不暫時放下怨氣,心疼起一國之君的悽楚。畢竟自己怎能與皇子相爭?
“皇上…”馮佑憐醒來過一次,知道這是高煒第一次探望自己。
“朕…”高煒愧疚地說道:“朕已經下旨,吩咐另一批太醫前來為憐兒診治。”
“不用了,皇上。”馮佑憐淡淡地撇嘴。說道:“臣妾已經感覺好了很多。”
“憐兒是不是生皇上的氣?”高煒忍不住摟著馮佑憐,說道:“朕知道憐兒受了好多委屈,是朕的不該,是朕居然跟憐兒賭氣,是朕的錯。”
皇上,你這是在認錯嗎?那如果這一次我死了呢?馮佑憐心裡問道,卻沒有說出口。
“韓欒。”高煒鬆開手對著外面喊道。
“奴才在。”
“還不快叫太醫過來。”
“可是太醫都在北園。”
“那你不會叫幾個太醫過來嗎?”高煒怒聲喝道。
宋中使與明玉一起站在門外候命,兩人心知肚明地對視,眼神的交流中帶著勝利的喜悅。其實早在昨晚,她們的馮主子就已經脫離危險期了,而納弘的病幾乎已經痊癒,現在就在太醫院養著,還是德喜的秘方有效,可是,該不該向皇上稟報?
宋中使意味深長地瞅了一眼屋內的馮佑憐,只見馮主子靠在皇上臂彎中,蒼白的臉頰上絲毫沒有顯出喜悅。
趕來的太醫認真地為馮佑憐把脈,許久後,另一個太醫也仔細地聽診。幾次三番之後,兩個太醫都不可思議地問道:“馮主子,請問之前您果真是患上天花嗎?”
宋中使替著回答道:“當然,馮主子在五天前就是患上與皇子相同的惡疾。”
“那這期間是否有太醫看診?”另一個太醫問道。
宋中使張開嘴,想說時瞥了一眼馮佑憐,見她朝著自己眨了眨眼,於是改口說道:“沒有,一直都是明玉與奴婢照顧馮主子。”
“那就真是太奇怪了。”太醫們搖著頭低呼:“既然沒有吃藥看診,為何馮主子的病會莫名其妙地痊癒?”
“你說什麼?”高煒聽了這話,急忙走進來問道:“你們說馮主子的病好了?”
“回皇上,馮主子的天花居然不治而愈。”太醫拱手說道。表情仍然是不可思議。
不過他不好懷疑宋中使的話,是因為這段時間他們這些太醫院的太醫全都齊聚華林園,沒有哪個太醫還騰出時間跑來北園為馮主子治病。
他們都是宮裡的老太醫了,自然對年輕的弘太醫不會留意,平時弘太醫也很少與他們往來,於是他們也就不會關心弘太醫究竟去了哪兒。唯一著急納弘的納太醫知道自己的兒子無故失蹤,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就絕不會將弘太醫的行蹤道出來。
“憐兒…”高煒幸喜地坐在床沿上,緊握著馮佑憐冰冷的雙手嘆道:“好在你沒事。”
“皇上。”馮佑憐微微笑道:“臣妾聽宋中使他們說,雖然沒有給臣妾吃藥,可是卻給臣妾吃過德喜說出的偏方。”
“偏方?什麼偏方?”高煒饒有興致地問。
馮佑憐機靈地笑道:“此種偏方只有德喜知道,並且將其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