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沒有進過宮,如果我們在外面就認識,如果我們都自由,我相信我們會是很好的姐妹。”明玉輕輕一嘆,說道:“可是事與願違,我們卻伺候著不同的主子,變得更加身不由己。”
琉璃站起來走到桌邊將藥膏放在桌上,冷冷地說:“如果當初不是你陷害我,我就不會在內廷閣受盡折磨。”
“你到現在還認為是我陷害了你?”明玉激動地問道。
“每個人都想成為太子妃的貼身宮婢,我們是一起進宮的,彼此瞭解對方,在當時的後宮整個內司院只有我們倆最得她的歡心。”琉璃轉過身,怒氣地質問:“所有人都知道,當時你唯一的競爭對手就是我。”
“所以你就認為當晚將你打暈的人是我?”明玉皺著眉驚問。
“沒錯。”琉璃咬牙切齒地啐道:“我們是睡在一起的,只有你才會知道我什麼時候出門,不是你還會有誰?”
“琉璃,你當時要偷中使大人的字跡就很不對了,你還要賴我將你打暈?”明玉氣憤地解釋:“到如今你還不悔改。”
“我沒有錯。”琉璃瞪著明玉吼道:“太子妃下令誰的手藝最好就由誰留在她身邊伺候,當時中使大人要我們所有內司院裡的宮婢繡一幅圖,然而中使大人一直都是將畢生所學交託於你,還有‘天衣無縫針法’,整個內司院裡的人只有你會,我為了要勝過你,當然要自己想辦法學到針法。我這都錯了嗎?”
明玉深吸一口氣,搖著頭,悲傷地說:“你可知道我是憑什麼被太子妃要過去的嗎?”
琉璃別過臉,哼了一聲。
“就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縫補之術。”明玉痛心地說道:“我知道,你一心想做大宮女,太子妃早晚是皇后娘娘,所以我想將這個機會留給你,可是第二天我卻收到這樣的訊息。”
…
“不要,中使大人,不要…求求你!”琉璃跪著哭求,嘶聲喊道。
“拉下去。”中使大人兇狠地啐道:“你這個宮女盡然敢擅闖密室,你可知道這裡面都是內司院裡最重要的書籍?”
“中使大人,奴婢冤枉的,求您饒了奴婢吧。”琉璃哭喊地哀求。
其他宮女紛紛低著頭窸窣討論。
明玉聽到這邊的吵鬧,於是走過來看見兩個小公公拉著琉璃不知道去往哪兒,於是也上去問道:“中使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琉璃有偷竊的嫌疑,已經被送往內廷閣好好調教。”中使大人正色說道:“明玉,你稍作準備準備,太子妃要見你。”
被拖著的絕望的女人噤聲地怒瞪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明玉…
風寒一直不減,明玉擔憂在內廷閣琉璃在內廷閣過得不好,於是拖人送去一些被褥和吃食,可是全都被退還回來。
“對不起,明玉宮女,琉璃說了,她不需要,讓奴婢還給你。”說著,小宮女將手中的被褥遞給了明玉。
“對不起,明玉宮女,琉璃說她不想見你。”內廷閣的老媽媽傳話說道。
明玉提著一籃子的吃食卻根本見不到琉璃的人。她現在才知道,琉璃是對自己刻意地疏遠,她還沒有弄清楚是為什麼疏遠,但是後面發生的事情也容不得她猜想這些,後宮裡每天都會出現新的狀況,身為宮婢,身為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婢,她要做的還有很多,對於這段姐妹情,她卻只能暫時掩藏在心裡。可是她沒有想到,這一掩藏就掩藏了十幾年。
直到三年後,聽說琉璃從內廷閣出來,因為遇上了皇上大赦的日子,她終於能夠重獲自由。明玉趕著要為她送行,卻換來了更令她震驚的訊息,原來琉璃一早就做好了繼續留在宮裡的打算,她根本不是嚮往自由,她要的,明玉想都沒有想到。
他們至此以後,形同陌人,甚至是仇人。
明玉閉上雙眼,琉璃負氣地開門離去,似乎多說一句都是枉然,根深蒂固的就是她沒有錯,一切都是欠她的,皇宮欠她的,明玉也欠她的,這輩子都償還不了。
***
黑魆魆的夜偶爾有一些張牙舞爪的樹枝擺動,卷席的烏雲吞併了整個黑夜裡的風,寂靜地格外詭異,彷彿整個妙勝寺裡面都沒有生靈,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溜進寺廟裡的黑衣人動作十分熟練,被同樣一直潛伏在寺廟的徐長樂徐公公發現,他的敏銳嗅出了異樣的氣息,在寺廟內這麼久,他第一次感到後怕,有種毛骨悚然的涼意透過背後升起。
那是一條通往方丈大師的路,徐長樂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跟去。於是他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