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跑路。
斯傑潘快瘋了,他衝進書房,歇斯底里衝著胤禛咆哮,因為那人正是九阿哥極力要保的,結果竟然被胤禛給突然釋放了。
然而胤禛的努力再度白費,不到一週,他的案頭就送來了監斬官覆命的摺子,貪汙官員仍舊被斬了,而且他釋放人犯助其逃脫的荒唐之舉,只過了短短一天,就沒有一個人記得了。
胤禛如同虛脫了般,癱軟在椅子裡。
沒有用的,他忽然想,無論他怎麼努力想改變,這個空間依舊會按照歷史,毫不留情地走下去。
照這樣下去,他就真的是“躺在床上也得當皇帝了”。
胤禛變得更加消沉。
他連八阿哥那兒也很少去了,每天只蹲在家裡,也不見人,也不和人說話。
他也不去上朝了,胤禛暗想,就算一年不去上朝,歷史照樣會按照原先的軌跡運轉下去。
……甚至不會有人發覺他沒去上朝。
也許他該試著跑路,胤禛暗想,跑掉,離開這兒,跑得遠遠的。
可是,他又能去哪兒呢?而且就算跑掉了,跑到了路易斯安那,會不會睡起來一睜眼,自己又回到了雍王府?
那天他正窩在床上胡思亂想,卻聽說八阿哥來訪。胤禛懨懨的也沒精神,只說,讓他進來。
他也懶得起來換衣服,仍舊窩在被子裡,八阿哥進來,看他這樣,不禁詫異:“四哥病了?”
胤禛只耷拉著腦袋,不出聲。
看他如此沮喪,八阿哥也不好多問,只得挨著他在旁邊坐下來。
“四哥這幾天沒去上朝,也沒去我那兒,我擔心四哥是不是身上不舒服,所以過來看看。”他輕言細語道,“要是真有哪兒不舒服,得趕緊找好大夫瞧一瞧——四哥若信得過我,我給四哥找人去。”
他雖然說得懇切,胤禛聽在心裡更加悲哀,他鬱悶道:“找醫生也沒用,這兒缺醫少藥的,我猜我是得抑鬱症了,你以前吃的那些藥可惜也沒帶回來,不然分我一點兒多好。”
八阿哥半點沒聽懂,但他也知道這是胤禛自言自語,不便插嘴。
胤禛想了半天,又抬頭看看他:“你突然跑過來,斯傑潘沒為難你?”
八阿哥苦笑了一下,他想起剛才進王府時,斯傑潘那張極為不善的臉,好像若不是胤禛下令,他立即就要把八阿哥給攆出去。
胤禛悶悶道:“你也別往我這兒來了,小心被他瞧見,又生是非——我現在一點兒勁都沒有,沒力氣安撫他。到時候兩邊鬧起來,那麻煩大了。”
八阿哥聽他這麼說,鬱悶道:“四哥就知道向著這洋人,我問你他是從何而來,你又不告訴我。”
“他跟你是一個地方來的,只不過你們把這些都忘了。”
八阿哥又趕緊問:“那我和他是從哪兒來的?!四哥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我告訴過你呀,你們是從三百年以後……”
八阿哥一聽,勃然大怒,他立即站起身來:“又來了!又想拿這些渾話來騙我!
胤禛呆呆看著他,他突然大叫:“是啊!你四哥就是個騙子!神經病!全天下頭號的瘋子!你不趕緊躲遠遠的,跑來看我這個瘋子幹什麼!”
八阿哥目瞪口呆望著胤禛!
他看見胤禛在哭,那男人把頭埋得低低的,埋在被子裡,雖然聲音很低,但八阿哥聽得見,他在哭。
他從來沒見過胤禛哭!
這讓八阿哥又震驚,又難過。他站在那兒,好半天,終於慢慢走過來,他把手輕輕擱在胤禛的肩膀上。
“四哥……”
八阿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更不知該如何安慰胤禛。
胤禛只是低著頭,不肯看他。
八阿哥沒辦法,只好鬆開手。他起身走到門口,又停下來。
“四哥。”八阿哥轉回頭,望著他,像是下定決心那樣,“你放心好了,往後,我再不會和你作對了。”
從書房出來,八阿哥迎面又遇上了斯傑潘。金髮藍眼睛的男人冷冷盯著他,那樣子,既不打算行禮也不打算寒暄。
八阿哥本來有點生氣,但旋即,又想起剛才胤禛的囑託,於是只好把一肚子冷嘲熱諷給嚥了回去。
“先別進去,”他淡淡地說,“你家王爺自己在那兒哭呢。”
斯傑潘一聽,大驚失色!
“你把他弄哭的?!”
八阿哥啼笑皆非:“你想什麼呢?你當這是言情小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