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向九阿哥他們指了指旁邊的木樓梯。
上到二樓,一位戴著粉色護士帽、彆著胸牌的窈窕少女接待了他們,她將他們帶入會客室,然後說:“先生在手術室,約莫十分鐘之後出來,請稍等。”
果然,不多時,就聽原本寂靜的走廊出現開門聲,雜沓的腳步聲,年輕女性們說笑的聲音。再然後,會客室的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一箇中年男人一卷風似的衝進來。
他身上的手術服,還可見星星點點的血跡。
九阿哥立時認出,那人是紅龍!
……連那紅銅色的頭髮,都是一樣的。
見屋裡有人,紅龍明顯一愣,旋即,他收起驚訝的神色,朝著他們飛快地做了個手勢:“稍等。”
然後他快步衝到對面櫃子裡,咣噹拉開抽屜,嘩啦啦翻找著:“快點快點!咦?我的煙呢?”
九阿哥笑起來,他順手拿過茶几底下的煙盒,遞了過去。
紅龍看了他一眼,接過煙:“多謝。”
正這時,剛才那個叫小茜的護士,也一陣風衝進來,指著紅龍道:“說了的,不許在辦公場合抽菸!”
紅龍無可奈何握著打火機:“我這還沒點上呢!七個鐘頭的手術呀!姑奶奶你饒了我成不成!”
小茜卻叉著腰,一臉正氣道:“是你自己答應的不吸菸!你看看!牆上這禁菸的牌子,不是上禮拜你自己親手貼上去的麼?”
紅龍抬頭看看那塊牌子,又看看自己手裡的打火機,一臉沮喪:“我特麼想把我這兩隻手給砍了!”
九阿哥和斯傑潘在一旁,暗笑不已。
小茜也忍不住笑起來:“再說了,客人在這兒,吸菸多不好。”
“嗨!嗨!”紅龍像日本人一樣,點頭哈腰答應著,“不許在工作時間吸菸,不許在接診的時候吃零食,不許在做手術的時候說黃色笑話……我說我招你們這群道德模範來幹嘛啊?監視我的?”
“你是主刀醫生!你拿著刀,一邊把人大卸八塊,一邊說黃色笑話說得眉飛色舞,有你這樣的麼?流氓也辦不到呀!”
紅龍一臉悻悻:“全世界的主刀醫生都會在大手術中說黃色笑話,這是規矩。再說了,論耍流氓我耍得過你們麼?姑娘,我給你們說黃色笑話是為了讓你們臉紅啊!不是讓你們再給我說個更黃的!你們多少也尊重一下流氓這個職業好麼!”
那護士再掌不住,撲哧笑起來:“得了得了,您老上天台上抽去吧,客人這邊,我去泡茶——啊,對了,病人怎麼樣?”
“人嘛,保住了,往後肯定馬照跑舞照跳……只不過泡妞這方面,大概得費些力了。”
“怎麼?”
“左臉救不過來了,整個兒被轟爛了。”紅龍微微一笑,順手用指頭比劃了一下,“我建議他罩上個鐵殼,他說,好。”
小茜想了想:“可以去植皮……”
紅龍轉了轉眼珠:“譬如,把屁股上的一塊皮弄到臉上?那一塊肯定特別白。”
小茜忍笑道:“打住打住!客人在這兒呢!”
紅龍這才朝著九阿哥他們比了個手勢,溜溜達達帶著煙上了樓。
這個紅龍,好玩,九阿哥想。
趁著紅龍上樓抽菸的功夫,九阿哥問那端茶給他們的護士:“今天還有手術要做麼?”
“沒有了。”小茜搖頭道,“護士們都下班了呢。晚上只能接接不嚴重的診斷。除非是很特殊的病患……”
她沒繼續解釋,九阿哥聽得明白,很特殊,要麼是在黑/道地位高,要麼給大把的票子——還得看紅龍的心情。
難怪這傢伙再也不想回公立醫院。
一刻鐘後,紅龍從樓上下來,他的衣服換過了,看上去像個普通商人,和第二個紅龍十分相似。
進屋來,關上門,他衝著起身的九阿哥和斯傑潘指了指椅子,隨意道:“坐。”
然後,紅龍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他的目光,久久盯著斯傑潘。
“你是研究所的?俞謹的那個。”紅龍突然問。
九阿哥和斯傑潘都是一驚!
斯傑潘有點緊張:“你怎麼知道的?”
“見過。”紅龍靠在沙發上,他微微一笑,“也看過你的資料,不過你大概不記得我——怎麼,今天不會是為俞謹來當說客的吧?”
斯傑潘慌忙擺手:“不不,紅龍先生,我今天是為了朋友的事情過來的。”
他說著,將石鎖的那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