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們需要一個計劃。”
半晌之後,許天時打破了沉寂。
坐在他左手邊的男子緩緩睜開雙眼,佈滿木質紋理的臉上露裂開一道縫隙——那是他的嘴。這個植物人正是“神木”的領導者,擁有建木血脈的木染森。
“計劃……毫無……疑問……需要。”他聲音低沉,語調極為緩慢,“神木……總番……非常……強勢,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磨嘰半天全是廢話啊!”許天時心中吐了個槽,面上不動聲色。
“說的沒錯,我們必須制訂一個詳盡的計劃,否則暗影城不會派出任何人手。”蘇星就算坐在高腳椅上也是三個人裡最矮的,那腳連地面都夠不到。
“……”許天時心裡暗罵一聲“媽的阿庫婭”,對這兩個奸詐的滑頭都要絕望了。他很清楚,這兩個人心中必然都有腹稿,而且妥妥是偏向於自己一方的。現在誰先說誰就是出頭鳥,妥妥要被亂槍打死。
萬幸,他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背後的智囊團豈會坐視自家團長被人侮辱智商。
“兩位既然二話沒說就答應聯合對敵,那肯定已經很清楚當前的形勢了。”許天時先用話將住兩個首領,接著繼續跟復讀機似地重複愛麗絲的諫言,“神木總番想要憑藉一家之力清洗世界,殺光所有能力者和血脈覺醒者。在這點上,我們沒人能置身事外。”
蘇星不說話,低頭吸溜茶水。木染森也不發一言,伸出一根枝條插進瓷杯裡——這也是吸溜茶水呢。
“我很清楚二位都在打什麼念頭,愛惜自己的羽毛……”
沒等許天時說完,蘇星便一磕茶杯,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的話。
“許天時,我並不是愛惜什麼羽毛。我是大家推選出的領袖,那就必須為暗影城所有人的生命負責!”
木染森抽出枝條,緩緩地道:“血脈……覺醒……者……同樣……是……活著的……生命。沒人……可以……擅自……將其……斷送。”
許天時攤開雙手,一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混混樣。
“那兩位到底想咋整呢?坐著等死?我知道你們的言下之意,無非就是想讓我們超紅蓮團頂上去麼。說好聽點這叫先鋒,說難聽點這就是炮灰。你們不想當這‘先鋒’,難道我們就想?”
他不給二人反駁的機會,立刻接上話頭:“好,就算我們超紅蓮團當了排頭兵了,然後呢?你們要乾點啥?待在後面搖旗吶喊,還是給我們精神上的支援?”
蘇星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義正言辭地道:“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詳盡的計劃,安排好所有人的任務。沒人想要你們當‘炮灰’,從沒有任何人這麼說過。”
他撐起身子,緩慢而又凝重地環顧四周。
“我有一個提議,大家不妨聽一聽。與神木總番的戰鬥,已經可以稱為‘戰爭’,而每一場戰爭,都需要一個穩定的後方基地。它不僅可以為前線戰士提供後勤,同時還是敵人首要的攻擊目標。暗影城雖然失去了第一道屏障,但我們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城市也不是什麼軟骨頭。後勤基地之責,由我們暗影城來承擔!”
“神木……也可……承擔……基地……的……責任。”木染森抬起頭,一字一頓地道,“建木……結界……強大……無比。”
蘇星微微一笑。
“我們可以共存。暗影城的防禦措施加上神木的領域,足以把後方基地塑造成固若金湯的堡壘。”
許天時心下苦惱不已,這蘇星真不愧是心理學出身的學霸,三言兩語就把主導權搶到了自己手裡。論耍心眼這種事,柯翊是當之無愧的No。1。可誰讓她的研究正進行到關鍵時刻了呢,剩下的少女們也就愛麗絲智慧超群,但她專精的是魔法,不是陰謀詭計啊。
“既然這樣,那不如直接把神木總番的人引到這裡來,我們以逸待勞。”許天時深吸口氣,緩緩說道。
“如果照你所說,那誘餌會很危險。”蘇星託著下巴,似乎在思考什麼。
許天時一陣牙疼,他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擠兌到這種地步。現在他還能怎麼說?提議是他自己說出來的,難道還能繼續像混混那樣梗著脖子大吼“老子就是不出去你能把我咋地!”嗎?
這話要真說出來了,那聯盟乾脆散了算球。
“我們可以提供幾個強力的戰士。”許天時手指點著桌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他這是等著剩餘兩方表態呢,“先鋒”這活兒決不能由超紅蓮團自己來幹。他們是螺旋戰士,不是螺旋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