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大連寺至道走出大門的時候。
“該死的入侵者,不管你是誰……今天,你都得死在這裡。”佐藤京馬緩緩挺起腰板,站得筆直,身上透著凜然如刀的殺意。
“衛兵,啟動防禦程式,殺光所有入侵者!”
門口的守衛一直保持著冷峻的表情,彷彿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影響他們。然而當佐藤京馬話音落下之後,為首的隊長還面色還是生出了些許變化。
“佐藤所長,我們……真的要這麼做?”
佐藤京馬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要背叛我們嗎。”
隊長下意識握緊了手中半自動步槍的槍柄,接著又緩緩鬆開。
“並不是,佐藤所長,並不是要背叛……只是……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做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佐藤京馬深吸口氣,猛地咆哮起來。
“你們難道你們都忘了嗎,是誰把你們這群必死之人從地獄裡帶出來的!又是誰,用自己的生命,為你們掙出了活下去的資本!”
男人健壯的身子發出了熊一樣的吼聲。
“是我,是我,是我!如果沒有我,你們所有人,都活不到今天!”
“我們……知道。”隊長沉默片刻,緩緩抬起了頭,雙眼赤紅如血,“我們,都知道!但是佐藤所長,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請你自己想一想,我們真的有必要為了你的理想拋棄自己的生命嗎?”
下一刻,黑洞洞的槍口遙遙對準了男人的腦袋。
“你已經對天使走火入魔了,佐藤所長。”隊長開啟保險,面上帶著一絲不忍,一絲決絕,還有一絲……解脫,“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被掛在牆上的只是天使的複製體,她們的真身一直被你隱藏在這個研究所裡!你想獨自一人獲得天使的力量,所以才對神木總番隱瞞了自己真正的研究!現在看著要暴露了,你又要拿我們所有人的生命,為了你的私利買單!”
“如果我們真的殺了神木總番的高官,那沒人能逃過大清洗!只有你,獲得了天使力量的你,是唯一的例外!從一開始,你想的就只有你自己!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但我們,不是你的提線木偶!所以佐藤所長,不要怪我們……是你的貪婪……”
隊長一狠心,猛地扣動了扳機。
“殺了你!”
一聲清脆的槍響之後,熊一樣的男人胸口多出了一個大洞。他搖搖晃晃地倒在地上,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意。
“殺了我,你們一樣逃不掉……”
就在他自言自語的功夫,大門外突然顯出一片密集的光束。鐳射交織成網,在門衛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就將他們肢解成了一地碎肉。與此同時,懸掛著天使的牆壁向兩側劃開,露出了後面暗藏的空間。
伊卡洛斯、妮姆芙和阿斯特蕾亞緩緩從門內走了出來,目光飽含悲切。天使武裝歡呼著飛到主人身邊,卻沒有著裝上去。
因為……她們羸弱的身體,已經穿不上天使武裝了。
伊卡洛斯跪在地上,輕輕地將男人的頭移到自己膝蓋上,渾不顧骯髒的塵土染花了潔白的衣裙。
“對不起……我……失敗了……”佐藤京馬聲音輕的就像夢囈,眼中的光漸漸渙散開來,“我沒能幫你們恢復力量,我……沒能完成自己的工作……”
“沒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戰友。”伊卡洛斯將手按在對方的胸口,掌心浮現出淡淡的聖光。然而那光如同殘燭般搖曳不定,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隻潔白懂得手掌伸了過來,覆在她手上。三位天使默不作聲地強行壓榨身體,倔強的眼中含著淚光。
“伊卡洛斯,還記得我們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的事情嗎?”男人眼中突然迸射出熊熊火焰,像是要把未來一同燃燒殆盡似地璀璨奪目。
“……記得,你跪在妻子的屍體前,哭得像個孩子。”伊卡洛斯並沒有放棄,依舊和自己的兩個同伴一同努力的催動聖光,“別說話,我們會治好你的!”
然而,並沒有發生奇蹟。
“別白費力氣,我已經沒救了。”男人灑然一笑,面色越來越紅潤,“我也記著呢,伊卡洛斯。如果沒有你們,當年從神木離開的那群人沒一個能活下來。那可是惡魔,惡魔啊!”
佐藤京馬緊緊地握著雙拳,彷彿要壓榨出自己身體中最後一絲力氣似地吼道:“為了救我們這群素不相識的人,你們耗盡了力量!但就算這樣,你們也依舊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帶著我們找到了另一處家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