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混雜。幾乎全國最有權勢的店鋪和商家都開鋪於此,琳琅滿目的街道,令人咂舌的商品,以及車水馬龍的人流,都讓她滿腦子想起北京的西單和上海的南京路。
行至一家店鋪,香晴停下腳步,欣喜道:“到了!”
易小笙抬頭一看,立刻連連輕嘆。這鋪子可比那菜市場的攤位大了不知多少倍,富麗堂皇,雕樑畫棟。齊慕穎已經在店鋪裡忙碌,指點下人如何擺放物品,動作慢了還會被她喝斥。
易小笙慢慢走進大廳,齊慕穎見她來了,招手道:“你來一下,看看這個架子放在這裡如何?”
“齊小姐,請稱呼在下小笙即可。”她邊走邊道。齊慕穎一聲聲喊著“你”跟喊“喂”沒什麼區別。
齊慕穎聞言有些赧然,扭捏了一下道:“小笙。”
易小笙忍不住微笑,真是個富家千金小姐啊,還是個性格彆扭,境遇不好的千金小姐,這事可有點麻煩,不管怎麼說,還是等段月塵回來再說吧。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現在開始不知不覺地依賴那個妖孽般的男子。只是偶爾在想起沈北祭的時候,變得很惘然。
易小笙在新鋪子裡重操舊業,花草生意做得如火如荼。
因為鋪子大了,她現在不但賣花草茶,還培植名貴花草,反正那些貴族子弟為了這些花花草草是很捨得砸銀子的。這樣一來,進賬的銀子不少,齊家並不參與分紅,因此盡數歸入自己荷包,於是她每天都樂不可支。
齊慕穎也經常來鋪子裡幫忙,學習花草技藝,間或訓斥下人,也會和易小笙聊一些自己的事情。她得知易小笙有兩位哥哥未歸,不禁嗔怪道:“哪有哥哥丟下自己這麼小的弟弟不管,讓你自己一人流落,還要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好像她自己不是搶著要做女強人似的。
提到自己的師傅,齊慕穎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每次都只呆很短的時間,教了我心法和武功就走,從不多做停留。”頓了頓,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不過,我……”便不再接續多言。
易小笙見她小兒女情態,暗暗嘆道:“這姑娘怕是喜歡上自己師傅了吧。”
16故人來見
段月塵和朱子息遲遲未歸,自己又不能這樣一走了之,易小笙反而安下心來老老實實在開元大街最繁華的地方開起了花草鋪,還取了個文縐縐的名字:甘之如飴。
第一批顧客是齊慕穎約來的貴族小姐團,所有費用全部由齊慕穎包了。易小笙自己沒什麼損失,儘管這幫千金小姐要求很多,也都不做計較。
然後數日後,門庭若市。
易小笙不得不承認,齊慕穎很有商業天賦。大概是流著齊家世代商人的血液,以及敏銳的商業嗅覺和靈活的頭腦,讓她天生如此。易小笙有預感,這個女子將來一定會在商業上有著驚天動地的作為,不過這已經是後話了。
之前在菜市場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樣的道理:樹大招風。果然不錯。沒幾天,在臨近的幾家鋪子也紛紛做起了花草生意,但是總也比不上甘之如飴的顧客盈門。於是好事者就找上門來。
不同於菜農的直截了當,這些精明的商家採取了另外的方式。
某一天,正當易小笙和齊慕穎等人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店鋪門口傳來喧鬧聲。易小笙連忙迎出去看,卻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捧著肚子在門口打滾,一邊還在連聲哀叫:“出人命啦!花草茶喝出人命啦!”
易小笙連忙上前,想要扶起少年看看究竟,卻被一把推開。少年仍舊躺在地上大叫:“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後面跟著出來的齊慕穎柳眉倒豎,冷哼一聲就要上前把少年拖起來。她雖然身體不好,但是也學過武功,對付一個少年還是綽綽有餘。
正要出手,卻被易小笙攔住:“齊小姐金枝玉葉,不可與這種人動手。”
事情顯而易見。肯定是哪個眼紅的店家,專門派人生事,若是就這樣出手,恐怕會中了對方的計謀。但是看著店裡的顧客被少年的模樣嚇得連連後退,當即住手交易,有的已經準備拎東西走人了。
易小笙走上前去,再次伸手作勢要拉少年起身。
少年又是準備一把推開,卻被對方使了個巧勁閃了過去,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命門已經扣住,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跟著站了起來。他暗暗使力,竟然紋絲不動。正待繼續喊叫,卻聽對方在自己耳邊輕輕道:“要是不想這隻手廢了,就給我收聲!”
易小笙臉上一點破綻也看不出來,外人眼裡,她就是在熱心地幫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