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笙只是躺在床上,卻沒有掙扎,只是一雙手抓住身下的被褥,骨節死白。
沈北祭支起身子望著她,輕聲喚道:“小笙。”便輕輕吻上她的額頭,又順著眉毛一路慢慢往下。
易小笙不答,牙齒將嘴唇咬得出血,終於說道:“對不起,北祭,我無法回應你的感情,如果你要的話,這身子你便拿去吧。”
沈北祭的動作停住,猛地抬起身來,一雙眸子裡全是痛苦,他將易小笙一把抱進懷裡,說道:“小笙,你睜開眼睛,我還在啊,我還在啊!”
然而卻只感到一片溼熱打溼了胸前的衣服。
他突然明白,此刻無論再做什麼都是於事無補了。
正在此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臭小子,你想幹嗎?”
沈北祭來不及反應過來,掌風已到身邊,只得鬆開易小笙,在地上打了個滾,起身一看,竟然是四娘。
他再往後看,自己的弟弟正扶著門口,一臉古怪的神情望著自己說道:“大哥,你……”
沈北祭苦笑了一下,慢慢站起身來,轉身走了出去。
沈莫凡想要追上去,但是苦於腿上無力,只得作罷。
四娘走到床邊,看見流淚的少女,輕聲喚道:“小笙。”
易小笙依舊躺在床上,見到四娘,連忙坐起身來,卻被四娘按住,憐惜地望著她說道:“可憐的孩子。”
少女忽然不知道為什麼,彷彿找到了一個可以放鬆的地方,抱住四娘哭得泣不成聲,四娘只是無聲抱著她。
這一哭當真是哭得天昏地暗,易小笙也不知道到底在哭什麼,哭段月塵的墜崖,哭沈北祭的侵犯,還是哭自己的身世,都無從所知,好像從來到這個時代這麼多年裡,只有這一次哭得最為痛快。
像是在對過去告別。
四娘等她緩了緩,才道:“小笙,以後就跟著四娘吧。”
易小笙收住哭聲道:“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四娘笑了笑,說道:“我之前聽北祭說,你是為了找一個人,好讓上榮國退兵。”
易小笙點頭。
四娘又道:“但是我剛聽說,上榮國已經退兵了,你不用再去找了啊。”
突然聽到這個訊息,易小笙有點發懵,那位聖晟帝當初堅持一定要見到司馬燕才肯退兵,如今自己還沒找到人,離一個月的期限還有半個月,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這樣輕易退兵了呢?
然而,那都不是自己關心的事情了,她怔了一下,問道:“那四娘,上榮國的軍隊現在都已經撤離了?”
四娘瞥了她一眼,說道:“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話?”
易小笙連忙解釋道:“不不,只是我還有位朋友還在上榮國的大牢裡。”
四娘“哦”了一聲,說道:“那他大概還在上榮國的手中。”
易小笙本來放下的一顆心又揪了起來,只得暫時拋開段月塵和沈北祭的事情,便準備動身回北方去找聖晟帝要人。
第二日卻只有四娘和沈莫凡和她同行,沈北祭不見了蹤影。
“大哥說不用找他了。”沈莫凡眨著一雙眼睛,眼神裡仍舊是一如既往的乾淨。
易小笙知道沈北祭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便藉故躲開了。情知要負了此人,如此不相見卻也是種解脫的辦法。
幾個人又返回雲上城,因為易小笙不願觸景生情,幾個人便避開了那處山崖,繞了個遠路,多用了一天時間才回到雲上城。
然而一到城門口,易小笙便望著門口一直等著的兩個人呆住了。
任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他們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那兩個人不是別人,一個是她急著去找的嚴曉,另一個卻是自己的親衛施逆冥。
92一年光陰
嚴曉遠遠地望見易小笙,歡呼一聲便興沖沖地撲了上來。
易小笙也連忙迎了上去,嚴曉抓了她的手臂,笑嘻嘻的。她見少年雖然容色有些憔悴,也消瘦了不少,但是仍然生氣勃勃,想來千瑾辰應該是遵守了承諾,對他照顧得還不錯,若不然在那大牢之中,說不定便和沈莫凡一樣了。
她問嚴曉:“聖晟帝把你放出來了?”
嚴曉奇道:“不是你去讓他放了我嗎?”
易小笙一時摸不到頭腦,便又問道:“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嚴曉指指身邊的施逆冥,說道:“我本來還在牢裡睡覺,上榮國那皇帝老兒忽然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