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挑釁同盟會,那就是與揚州城內數百家的食肆過不去,眾人會群起而攻之,這些滋事的人在揚州城內是做不下去生意的,至少,沒有人會願意這麼做。
照此一想,那這上霍小三的生事,頗有緣由。
“算了,事情都過去了,現在不是平安無事嗎?”蘇文清故作輕鬆道,她不想給自己施加壓力,這件事,她會徹查清楚。
“小清。”呼延二公子猛然停下腳步,用力握住她的雙肩,眼睛裡燃燒著熱切與擔憂,“你不要這樣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我會擔心的。”
如此曖味的話,如此曖昧的動作,蘇文清有些不習慣,她輕輕地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
“二公子,這樣不好。”蘇文清低聲叫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在南昭王府門前,這個二公子,莫不是瘋了?
“小清。”呼延二公子依舊不放手,他瞪著她,不管這是什麼地方。
蘇文清垂下眼簾,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面前這位公子哥居然要退婚,鬧得滿城風雨,聽說還被南昭老王爺罰跪了半宿;接著,又傳來了京城翰林院龔大學士的愛女割脈自殺的訊息,轟動了朝野;如今,南昭王爺特意把自己的兒子派往邊關,應該別有深意吧?
最令她接受不了的是,自己的母親蘇氏,居然為了她的事情求了龔大學士,請求他們放手。怎麼會這樣呢?那麼高傲,自尊心那麼強的蘇氏,竟然為了親生女兒去求一個拋棄了她們十多年的忘恩負義的人
她突然覺得對不起蘇氏。
也許,她與這位呼延二公子之間,並非眾人想像的那樣吧?
蘇文清微蹙了眉頭,看著面前這個偉岸的男子:“二公子,或許,你不值得為我做這麼多的。”
呼延二公子惡狠狠地瞪了她半晌,突然一甩手,竟然頭也不回地進府去了。
蘇文清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呼延二公子的身影,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惆悵。有人願意如此毫無保留地付出,她不可能不感動。只是可惜了,可惜別人是有婚約的人。
從另一個層面上說,那個與呼延二公子有婚約的人,還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這世間的事有些可笑,很多年前,一個女人搶走了她的父親,很多年以後,她似乎履行了這樣一個職責,去爭奪那個女人生下的女兒的未婚夫,昭顯著報應迴圈輪迴。
只是,做為當事人的她,並不覺得這事有多大意義。她畢竟是穿越而來的,就好像突然穿插進了別人的愛恨情仇之中,而她的本意,並不想攪進這場混水之中。她只不過擁有一具身體而已,而她的靈魂,來源於與這兩家人毫無瓜葛的二十一世紀。
所以,什麼因果報應,與她無關。
至少,目前這個南昭王府的二少爺,並沒有讓她有飛蛾撲火的決心。或許,她與他,並沒有到那種程度吧,換句話說,這僅僅是呼延二公子的單方面的想法而已,她這樣毫無保留地接受得有些不合情理。
望著呼延二公子消失在朱門內的背影,蘇文清微微嘆了一口氣,一個敢於抗婚的人,不能再說他是小孩子了。如今他長大了,會思考,懂得關心別人,明辨是非,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懂得自己要的是什麼。可是,她能給他什麼呢,她不知道,她覺得有些迷茫,迷茫得有些不真實。
她慢慢地沿著湖岸邊上走,入秋了,天氣不再那麼躁熱,湖裡的荷葉也有些敗落的跡象。這個時候,應該是蓮藕豐收的時節吧?蘇文清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一個好的招財法子,全藕宴,當作今年秋天美食城的主打菜餚。菜色一定要色香味俱全,碧綠的荷葉點綴,粉色的蓮花襯托,一定會很吸引人。
蘇文清興沖沖地奔了回去,當然也忘了剛才的惆悵與不快。她太忙了,鮮菇樓要重新恢復聲譽,今季美食城的新鮮菜餚要出爐,還有蘑菇園那邊也眼看著要收成了,她沒有太多的時間用在風花雪月上,還有那無法預知的愛情上。
隨緣,這是她一向的觀念。她一直認為,不是自己的如何挽留也留不住,是自己的即便拿苕帚趕,也趕不走。
全藕宴果然在揚州城裡開啟了局面,這桌由蘇文清構思,聘請了曾在皇宮裡任過職的幾位大廚共同指點,共同探討形成的菜色,有用白嫩的藕身精雕細琢而成的“小橋流水”,有蓮藕與蓮子搭配著相映成趣的“皓月當空”,還有“鴛鴦戲水”、“富貴雙全”……等等,可謂是詩情畫情全在這一桌子上了。揚州人好風雅,且地方富庶,即使生活稍好的老百姓手裡也揣有幾個錢,如此美妙的佳餚豈有不來品嚐之理?頓時,全藕宴在美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