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孃氣死了,現在看看,報應來了吧”張嬤嬤終於開始發表她的言論,還虛張聲勢地狠狠跺了一跺腳。
何媽媽接過話頭:“我聽人家說,這個林狀元,進不了翰林院,被冷落到了一個邊遠的小縣當了七品官。新娶的林夫人可氣壞了,整天有事沒事就找碴,夫妻倆整天吵架。林夫人氣林狀元不爭氣,林狀元后悔娶了一個潑婦,打起來的時候什麼瓷瓶、陶碗摔碎了一地,連桌子椅子都掀翻了。這事,那裡的人多半知道。”
李五娘忽然有些同情起受害者來:“唉,那個海兒,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怎麼就成這樣了呢?娘死了,如今又惹上了官非,真是造孽啊。”李五娘平素與林氏也有些交情,如今看到她的兒子落魄到這般田地,多少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到底是什麼事情牽連上的?”小桃問道。儘管這事傳得人盡皆知,但具體內幕如何,林志海是如何莫名其妙入了獄的,誰也說不清楚。
“我看以前的林大哥,飽讀聖賢書,怎麼可能會做出一些貪贓枉法的事情來呢?”小桃又問道,搖搖頭,表示不相信。
其他人也跟著小桃做同一動作:搖頭。紛紛表示不大相信。
“官場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張嬤嬤又插了進來,恰到好處地控制住了場上的氣氛,“我只聽說,這回林狀元是觸到大黴頭了。”
“什麼大黴頭?”何媽媽反應特別敏捷,馬上插了進來。
“咳,咳。”張嬤嬤又在賣弄她八卦的能力,“據最新訊息,林狀元這回得罪的人是,是龐太師。”
眾人“啊”的一聲,全都不作聲。想那林志海雖一介書生,也算有幾根傲骨,不畏強權。只是這個時代的不畏強權,換來的只能是牢獄之災。
蘇文清沒有再聽下去,她只覺得心一下子凌亂起來。
鮮菇樓開張以後,生意果然很紅火。這主要是因了李成貴的足跡踏全國,人脈廣闊,來的多是回頭客,回頭客又帶了不少新客來。
“小清,你怎麼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張二花不滿地看著蘇文清,“看如今賓客盈門,我們準又能狠狠地賺上一筆。”
如今新擴建的美食城,以鮮菇樓為中心,四面輻射而去,一共開了五間。李成貴是大老闆,蘇文清是二老闆,張二花則是三老闆。
“沒有。”在鮮菇樓的大堂裡,蘇文清心不在蔫,目光沒有目標地落在前方不知名某處,心裡卻在想著其他事情。
“小清”張二花有些不耐煩,用力搖著蘇文清,“你怎麼了,這兩天怎麼跟掉了魂似的,連叫都沒個回應?”
蘇文清這才驚醒過來,茫然地望著張二花:“啊?二花姐,有事嗎?”
張二花為之氣結:“是在為那個負心漢擔心?那個傢伙,我巴不得他死掉,有什麼好同情的?”張二花氣呼呼道。
蘇文清只好苦笑。
她們都沒有注意到,在樓梯的轉角處,閃出一個身影,那個身影白袍戈地,身形靈秀,聞聽到她們的談話之後,好看的眉頭瞬時緊緊地擰了起來。
呼延二公子向張二花請假,說要到京城去一趟。對於這個可有可無的人,張二花很爽快地答應了。倒是張嬤嬤有些不捨,張嬤嬤這個人,最擅長兩件事,一是侃八卦,二是佔別人的便宜。眼見這個被她佔盡便宜的人忽然要離開,她倒是有些不捨得,千叮囑萬囑咐呼延二公子要早些回來。
何媽媽在旁邊看著好笑,等呼延二公子走後,忍不住揶揄道:“張嬤嬤,你這會子怎麼對呼延二公子這麼好了?”
“哪有?”張嬤嬤好似被人看穿心思般紅了紅臉。
“呵呵,被我猜中了吧?”何媽媽沒有打算放過她,“你家那邊的親戚,不是有一個長得挺標緻的外甥女嗎?今天也快十五了吧?”
張嬤嬤愕然抬頭,望著何媽媽,有些不相通道:“你怎麼知道我有一個外甥女的?”她看著何媽媽,眼中閃疑的目光,她沒有想到像何媽媽這樣老實的鄉下婦道人家,居然也有八卦的一面。
這回輪到何媽媽賣弄了,她也學著張嬤嬤“咳”了兩聲道:“我昨天遇到張媒婆了。”
“她說什麼了?”張嬤嬤突然緊張起來。
“也沒說什麼。”何媽媽含笑斜倪了張嬤嬤一眼,似乎很欣賞張嬤嬤這樣略顯驚慌的神情,“張媒婆說,這事不好辦。”
“怎麼不好辦?”張嬤嬤這回真的把周遭的人都忘了,急忙抓住何媽奶奶手,目光裡閃著期盼與熱切。
張嬤嬤一向對這個漂亮的外甥女特別疼愛。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