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了過去,放下了手中提著的籃子,取出裡面的供品,一一擺好。轉身,看向呼延二公子,低了一下頭,微微行了一個禮:“呼延公子的好意,小清心領了。在這裡,小清替林大娘謝謝公子。”
“蘇姑娘不必客氣,”呼延二公子想伸手去扶,終究還是沒有,淡淡道,“在京城,我與林公子有過數面之緣,也曾一起談論詩書,秉燭夜讀,如今來探望一下伯母,也算是盡點作晚輩的孝心。”
蘇文清點點頭,垂下眼簾:“公子有心,多謝公子了。”
轉過身去,取了火摺子,把三支線香點燃,虔誠地拜了幾拜,植入香燭之中。
香菸嫋嫋,蘇文清望著墳前的墓碑,記憶的潮水沖垮了堤岸,往日的種種如影片回放在旋閃在她的腦海中。她微閉了眼,驚痛莫名,心底有深深的嘆息。
怨不得他人,是有緣無份,才造就今天這生離死別的結局。
倘若那天她不是如此執著,不那麼過份的倔強,倘若那天她稍微屈從一些,會不會求來這一份半場煙花的姻緣呢?結局又會不會是另一番景象呢?
她苦笑,沒有倘若,倘若時光流回那天的喜宴上,她還是那天的抉擇,容不得背叛,容不得逃避,容不得一絲一毫的變味。
呼延二公子劍眉緊蹙,心底一片苦澀。他彷彿看到,在自己與蘇文清之間,已經拉開了一條鴻溝,那條鴻溝越拉越長,深不見底。而他,彷彿離她越來越遠,隔岸觀望,永遠無法近前。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他苦笑,心下一片瑟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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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二公子無端端的為什麼要來給林大娘上墳?不會那個傢伙又在故弄什麼玄虛吧?”下山途中,張二花轉頭問蘇文清,今天的呼延二公子的行為的確反常。
“他不是說了嗎?”蘇文清微微一笑,“人家是來探望伯母,也算是盡一點做晚輩的心意。”心中卻想著:這個理由真的很堂皇。
“為什麼林志海不來?難道是他託這個呼延二公子來上墳的不成?”張二花想也沒想,便衝口而出,待發覺失言時,已經收不回來。
她擔憂地望望蘇文清,有些不好意思道:“小清……”
蘇文清呆了一呆,深深吸了一口氣:“沒事。”乍一聽到那個名字,心中還是不舒服,想不到過了那麼久,那個名字對她的影響還是無法忽略。
“小清,”張二花看了蘇文清半晌還是說道,“我聽說,林志海終究沒能進翰林院,被外放到一個邊遠的縣城做了一名七品縣令。”
“是嗎?”蘇文清淡淡道。這個結局她早就料到了。這個時代的人最注重的是孝道,他能在喜宴當天氣死親生母親,最終會是一個什麼結局,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
“走吧,二花姐。”蘇文清挽上張二花的手,“我們就不要再去談論那個人了,那個人,跟我已經沒有一點關係了。”
“既然那個人已經與你沒有一點關係,小清,那明公子呢,明公子你考慮過沒有?”張二花忍不住道。等了那麼久,終於聽到說蘇文清與林志海再無瓜葛了,那麼明公子,也應該給他一個答覆了。
“明公子?”蘇文清愣了一下,“明公子怎麼了?”
“小清,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張二花急道,雖然她與明公子無緣,但是,她還是希望明公子能夠心想事成,就目前而言,對蘇文清來說,明秋梧無異於是最佳人選。
“你難道不知道明公子是真心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你?”張二花又道,“你知不知道,自你從京城回來以後,他來看過你多少次?”見蘇文清瞬時睜大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她不由又道,“每次明公子都是悄悄地來,然後悄悄地走,他不想驚動你,不想給你任何負擔。他想讓你靜靜地度過一段時日之後,能再想起他來。小清,你真的把他給忘了嗎?”
蘇文清忽然覺得有些混亂,明公子?明秋梧?這怎麼可能?
“他,他真的來過?”蘇文清不確定地問道。那是一個怎樣堅忍的人,就這樣默默地守望著,這份真情令她感動。
“還有,衣錦閣被人放了火之後,小清,你知不知道是誰花費了重金不辭勞苦地去幫你張羅那些被燒燬的貴重物品,然後再雪中送炭地送了過來?是明公子呀。”張二花咬咬牙,反正這事遲說早說也是一個樣,乾脆趁這個機會全說出來好了。
“為了這事,明公子被明老爹重責了一番,聽說肋骨被踢斷了兩根,在床上躺了半個月起不來,他居然,居然一聲也不響,還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