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委屈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有本事的話就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來!這樣作踐自己,算什麼英雄好漢!”呼延大公子的語氣更冷,拿過桌上的另一隻酒杯,註上酒,“今晚你可以喝個痛快,大哥陪你。但是,明天以後,你要打起精神來,不要這樣一副頹唐的樣子,讓王妃,讓王爺擔心你。”
呼延廷玉咬咬嘴唇,忽地推開酒杯,伏在石桌上痛哭起來。
他的心裡,有太多的委屈與不順心,不僅僅是強搶民女這一樁。有一件事情他追蹤了許久,卻找不到一絲突破口,這令他異常沮喪。
還有一些事情,他無法說出口,也不能說出口,硬捱下這頓責罰,心中的委屈卻無人可以傾訴。
呼延浩伸手撫摸著二弟不斷聳動的肩膀。十五歲的二弟,一直養尊處優的二弟,肩膀還是稚嫩了些,還是一個貪玩的年齡,不明白作為將門之後身上所揹負的責任。
茗硯湖衣面面相覷。從小到大,他們可是從來沒有看到過二公子哭過。
一直以來,二公子雖然調皮,貪玩,但生性狂傲倔強,每每捱了王爺的教訓,咬咬牙便忍了。這次如此失聲痛哭,還是第一次。
湖衣聽著不忍心,正想出聲勸解,就聽大公子道:“湖衣,把酒壺和杯子撤了。茗硯,扶二公子回房去,我那裡有上好的傷藥,你過會來我那取些去。”
湖衣與茗硯連忙應了。
呼延浩站了起來,知道自己的激將法起了作用,二弟也不會再喝酒了。看看天時,已是深夜,自己也該回房歇息,明天還要去軍營。
“大哥。”呼延廷玉抬起頭來,眼眶微紅,臉上已不見一絲淚痕,“是你派人送信去京師,讓我母親回來的?”
呼延浩沒有說話,算是預設,當時情勢危急,阻止不了老王爺的暴怒,唯一想到的,就是請昭陽長公主回來。
難怪他自昏迷中醒過來時,看到母親一臉焦急與擔憂守在他的床邊,母親大鬧南昭王府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從今往後,老王爺再不能動他半根指頭。這一點,對他有利。
他的唇邊溢位一絲笑意:“大哥,多謝你。”
還有,那個送錯信的人,那個在老王爺面前告狀害他的人,他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狠狠地報復回去,讓那個人知道,他堂堂呼延二公子,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
傍晚,夕陽的餘輝落在蘇氏蘑菇園裡,將兩個姑娘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小清,你這一去,幾時才能回來?”夕陽下,張二花微微側首,望著蘇文清,眼中有深深不捨。
蘇文清這一去,便是在京城定居下來,要想見面,中間隔了這麼長的路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畢竟相知了那麼多年,張二花的心裡,除了替蘇文清高興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二花姐,等我在京城安頓好以後,我就會與你聯絡的。”蘇文清笑道,由於就快要見到林志海,這段時間她的心情一直很好。
“二花姐,等我摸清京城的情況,我就來接你過去,我們把所有的營生都轉到京師去。”蘇文清看著張二花愁眉不展的樣子,忙安慰她,“京城是最繁華的地方,到時候,我們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張二花勉強笑著點點頭。心中暗道:小清或許想得太美好了,等她做了狀元夫人以後,相夫教子,侍奉婆婆,還有這般自由的生活嗎?
“二花姐,這裡的一切交給你了。”蘇文清看著張二花,鄭重道,“二花姐,你幫我好好看著,我會回來的。”
張二花不由笑道:“我的好妹妹,說什麼傻話呢。你還回來幹嘛呢?好好做你的狀元夫人去,好好享福,才是正經呢。”
蘇文清不置可否地笑笑。她可沒想過一生就這樣依靠林志海而活,多年來獨立自強的現代教育,養就她骨子裡不依靠不依賴別人存活的理念。如果林志海真的朝仕途上發展了,作為狀元夫人的她,也一定會多關心朝政,做好海哥哥的賢內助,與他並駕齊驅。當然,她從來不認為做生意與做官有什麼衝突,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還可以幫助他有更好的發展也說不定。
最近,林志海又來了信,依舊是應酬繁忙,無暇抽身回來接她們上京。不過,在信中,他問了蘇文清何時能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到時提前給他去封信,他自會派人到揚州來接。
蘇文清也回了信,說快則十天,慢則半個月,就會把事情處理完畢。到時候,與林大娘一同上京,一家團圓。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