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張家,見張大媽的眼圈又紅了幾分,就連張二花也垂了頭,只說道:“大姐說了,事已至此,生是朱家的人,死是朱家的鬼,要她這樣回去,倒不如死了乾淨。”
蘇文清微微搖頭,問道:“那朱家怎麼說?”
張二花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張大媽抬起頭,哭道:“我那個可憐的閨女啊……”
“娘!”張展鵬不滿道,“我都說無論如何也要把大姐接回來,你偏不肯……”
張二花打了一下張展鵬的頭:“你這渾小子,你懂什麼!大姐都說了,她是寧死都不回來的,你想逼死她啊!”
“二姐!”張展鵬摸了一下被打疼的頭,瞪了一眼張二花,見蘇文清含笑望了過來,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竟微微一窘。
“二花姐,總不可能這麼便宜了朱家吧。”蘇文清冷聲道,“這件事是朱家強娶在先,既然是納妾,那就要名正言順按照正規途徑來辦,賀禮、喜轎,那是一樣都不能少。”
張二花恨恨道:“對,不能便宜了那姓朱的渾蛋,要納妾也要正正式式的納,絕不能讓大姐偷偷摸摸地嫁過去。”
“這事由我來辦。”蘇文清點點頭道。這事得由呼延老王爺出頭,還張g一花一個應得的名份。而且,也給張一花一個保障,有呼延老王爺下令操辦的事情,朱家總要顧忌老王爺的面子,不敢太囂張吧。
果然,傍晚時分,一個嘴角長顆大黑痣的一個媒婆模樣的婦人敲開了張二花家的大門,臉上堆著笑道:“張家的,這回可要恭喜你了,朱家那邊給了準信,三天後是黃道吉日,最適合辦喜事。你那個大閨女,從今往後就到大戶人家那裡享福去了。”說著拿出一盒銀子出來。
張二花冷冷道:“那就多謝張媒婆的吉言了。”說著伸手把那盒銀子接了過來。盒子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應該不少於五十兩銀子。
見張二花把銀子全部收起,沒有給任何跑腿費,張媒婆的臉色瞬時不好看起來,語氣裡也帶上些尖酸刻薄:“張大媽,你家大閨女算是好福氣的,嫁進朱府,還要彩禮喜轎放炮竹什麼的。你想想看,朱大公子之前納的那幾個妾室,哪一個享受過這般待遇?都是十兩銀子娶進門,等沒了以後,再十兩銀子草草葬了,算起來總共才二十兩銀子。你家閨女一進門就五十兩銀子……”
張大媽一聽,氣得不行,拿起掃帚去趕張媒婆:“你這張臭嘴,要咒我閨女死啊?什麼五十兩不五十兩的,我又不是賣閨女……”
張媒婆嚇得抱頭鼠竄,邊跑邊叫道:“姓張的,你先別得意,哪個嫁進朱家作妾的能活過半年的?你就等著給你閨女收屍吧!”
張大媽攆不上她,把掃帚扔在地上,坐在門口直喘氣。
當天晚上,張一花由朱家的丫頭婆子送回了家。可能怕張一花會出什麼事情,朱家的顏面上過不去,朱老爺還讓兩個丫頭婆子日夜跟在她身邊,侍候她。
三天後,朱家派了喜轎來接張一花,放了一路的炮竹。到了朱家,從後門抬了進來,算是正式入了門,成為朱大公子的第十房妾室。
永慈藥行也終於在揚州城內城東和城西各開了兩間分行,出了公告,也是南北藥材商線的商洽之地。城東的分行讓蘇月娥夫婦經營,那裡離蘇月娥夫婿嶽立文在揚州城裡的老宅比較近,而城西的那一間分行,則聘了一個當地做藥材營業有幾十年的一個老中醫經營。有了兩間分行分擔了一部分貨單,這回,原來那個永慈藥行矮矮胖胖的掌櫃終於沒有再抱怨。
對於兒子不走仕途這條路,偏偏去學了醫,嶽夫人是頗有微詞的,但嶽尚書卻極力贊成。在官場混跡多年,看慣了官場的阿虞我詐,嶽尚書覺得兒子的從醫,也不失為一個正確的人生抉擇。
不久,有訊息傳來,京城會試,奪得頭名是一個叫做林志海的揚州才子,緊接下來的殿試中,皇上一眼相中年輕有為的林才子,親筆欽點為今科狀元。一時間,整個揚州城都沸騰起來,就連揚州知府,平日走路的時候,腰板也挺直了幾分。
時逢蘑菇園的大豐收之際,前來訂購蘑菇的,前來道賀的絡繹不絕,把偌大的蘑菇園擠了個水洩不通。
最起勁的要數張嬤嬤,五十歲上下的人,春風滿面,走起路來又急又快,一邊給收割下來的蘑菇過秤,一邊笑呵呵地衝張二花道:“張二姑娘,我看,這個蘑菇園得改個名字了,就叫做狀元蘑菇坊,這些蘑菇就叫做狀元蘑菇。還有,林妹子那個繡莊也改叫做狀元繡莊,名字響噹噹的……”
張二花失笑:“張嬤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