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影子都沒見到。後來,問了附近的人,說的的確確看見過大姐在街頭賣繡品,然後,然後就搶走了。”張展鵬一口氣說完,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呼呼喘氣。
“一花姐被人搶走了?”蘇文清像在聽天方夜譚,光天化日之下,揚州城街頭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太不可思議了。
“是誰,是哪個混蛋把大姐搶走的?”張二花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這些人也太囂張了,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
“二姐,我正要跟你說這事。我打探清楚了,搶去大姐的人叫做龐統。”張展鵬恨聲道。
眾人聽得心頭一震,怎麼會是龐統?
揚州城“四大惡少”,朱大公子,呼延二公子,龐太師之小兒子龐統,張家獨子張丁山。而這個龐統,就是四大惡少之首,京城龐太師的小兒子龐統。由於父親在京師身居高位,姐姐又是當今皇上極其寵愛的龐貴妃,所以,這個龐小公子嬌橫跋扈不可一世。只要他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揚州街頭,街上的人無不四處閃避,唯恐招惹了這位太歲爺,招來禍事。
龐太師的小兒子龐統,由於娶了揚州城糧商範可銘的大女兒為正室,便在揚州城正式定居下來,每天尋花問柳,吃喝玩樂,欺壓百姓。揚州城裡的人們是敢怒不敢言。前幾年由於收租的事弄出人命,把一個老漢打死,犯下命案。苦主告到揚州知府衙門,揚州知府接了京城龐太師的書信,不但不予追究,還定了告狀之人一個誣陷之罪,流放到邊遠荒蕪之地,真兇依舊逍遙法外。至此,揚州城內再無人敢挑戰龐家的權威。
原來,今天下午,張一花閒著無事,便拿了些平日裡做好的荷包扇墜,還有繡花鞋什麼的,到城南大街去賣。不想,“揚州四少”過來了,那個龐統,一眼便相中了張一花,不由分說,就讓人搶進府去。四周圍觀的人群,懾於龐家的勢力,竟無一人敢出聲勸阻。
張二花呆了半晌:“龐統,大姐怎麼會遇到這種人?他把大姐搶進府去做什麼?”
“強搶民女,能做什麼!”張展鵬恨恨道,“我聽說,那個龐統,這幾年光納妾就納了六個,全是搶進府裡的民家女子。這還不算什麼,還聽說,那個龐統的正室,為人極其陰險,那些搶來的女子,沒一個能活過一年。龐統也不在意,大不了給那些人家幾兩銀子,草草下葬,就了結了此事。那些人家也不敢說什麼,只能自認倒黴。”
張二花“啊”的一聲:“我要去官府告他!”
“沒有用的。”張展鵬搖搖頭,“即使告到京城去也沒用。如今的朝堂,龐太師一手遮天,蒙敝聖聰,當今皇上也被他牽著鼻子走。”
“這,這怎麼辦?”張二花一下子沒了主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忍心看著大姐被那個禽獸活活糟踏了不成?”她氣極,“大不了我跟他們拼了,我就不信,這世上真的沒有天理。”說著就要往外走。
蘇文清忙拉住她,皺了眉頭道:“不是沒有天理,只是龐太師獨攬大權,這天下到處都是他的人。你去告他,不但告不倒他,反被他反咬一口。我們是平民,他想要我們死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所以,二花姐,我們不能衝動,此事需從長計議。”
“那怎麼辦哪,我大姐還在他們手裡……。”張二花急得要哭。
“二丫頭,別急,總會有辦法的。”蘇氏走了出來,拉著張二花的手,安慰她,“來,大家都到客廳去,一邊喝茶一邊想辦法。”
漫漫長夜,便在眾人焦灼不安和冥思苦想中過去了。
天亮了,蘑菇園上工的人全來了,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說著。
張嬤嬤道:“乾脆,我們大夥兒一塊到龐府門前討個說法,逼他們把人交出來。”
她的話音一落,就被小桃打斷:“張媽媽,這樣做的話,龐府報了官,我們一個個全都得到牢房裡蹲著去,不關個十頭八年不放出來,到那時,一花姐更沒有去救她了。”
小桃的意思很明顯,平民百姓是鬥不過強權的,正面交鋒,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那上京告御狀行不行?”何媽媽道,她以前聽過人說書,就說到有進京告御狀這一碼事。
“這個辦法行不通。”張展鵬插話道,“如今朝廷昏暗,皇上身體抱恙,許久不臨朝。即使真的被你遞了狀子上去,也好比石沉大海,有去無回罷了。”
張二花看看坐在旁邊的蘇文清,見她微微側首,唇邊隱約有一絲笑意,不由道:“小清,你想到什麼好法子沒有?快說出來讓大夥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