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沒有!”張二花氣極,伸手把他手上攥著的紙片一把奪下。
“還給我!”李元斌怒目圓睜,向張二花逼過來。那副樣子,就好像要跟誰拼命似的,著實把張二花嚇了一大跳。
這渾小子,多半受了什麼刺激。蘇文清趕忙上前,從張二花手中把紙片取下,遞還給李元斌。在遞給他的前一秒,她飛快地在紙片上瞟了一眼。這一瞟之下,不由令她怔了一怔,那殘缺不堪的紙片上,赫然畫著一些線條,一些像是現代服裝設計師才會畫的那些線條,衣服樣式的線條。
這個李家不肖子,敢情是個服裝設計師不成?
蘇文清想起今天早上,李五娘來支銀子時所說的話,她說她那個不肖子,好好的成衣鋪子不去經營,一味只知道鼓搗自己的東西。莫非,就是鼓搗這些設計圖紙?
一個人有著遠大宏偉的理想沒什麼不對,但是如果擁有太過不切實際的想法,以至於弄得食不裹腹,衣不蔽體,連溫飽都解決不了,那就是大大的不應該了。
李五娘被兒媳婦攙扶著,一步一步挨進屋裡來,指著兒子一邊抹淚一邊數落道:“你瞧瞧你,整天弄些沒個邊際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呀。你都已經是一個大人了,娶了媳婦有了兒子,還要我們兩個老婆子老頭子幫補著,你真是不爭氣呀!”
李元斌像根本沒聽見似的,自顧自把手中的紙片小心冀冀地拍去灰塵,再小心冀冀地揣進懷裡,再抬頭看看他娘,一副不屈不撓的樣子,“娘,我這做的也是正經事。”
蘇文清不禁暗暗好笑,這個李元斌,倒也真是個有骨氣的。
“你那也叫正經事,那整天畫來畫去的,能生出幾文錢來!”李五娘恨聲道。
“是爹不讓我按自己的意思來做衣裳,”李元斌不服氣道,“如果按我的法子來做的話,保準……”
“如果按你那些入不了眼的來做的話,全家不都得喝西北風去!”張老漢氣道,舉了柺杖又朝兒子打去。
這次李元斌躲閃不及,腿腳處便重重捱了幾下,他悶哼一聲,虛晃了幾下,差點跌在地上,使勁咬咬牙,硬是站直了身子。
“爹,是你死活不放手讓我照自己的意思做,要是我能自己乾的話,家裡的成衣鋪子絕不會是現今這個樣子…。。”李元斌甩甩頭,倔強道。
張老漢氣極,又舉起了柺杖。蘇文清趕忙上去攔。這個李元斌,脾氣犟得跟牛似的,張老漢這個打法,非把他打死不可。
“李大哥,你的意思是說,你這匹千里馬,還沒有遇上伯樂是嗎?”蘇文清上前兩步,望著李元斌,唇邊露出一絲笑意。這個李元斌,長得還挺書卷氣的,也很硬氣,有著孜孜不倦勇於創新的執著精神,至於是不是千里馬,那就要他自己證明給大夥看了。
李元斌看了蘇文清一眼,哼了一聲,似乎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蘇文清絲毫不介意,繼續道:“那可否請李元斌把你所畫的衣裳樣子,拿來讓我看看?”
這時李元斌才有些訝然,不由多看面前這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兩眼:“你怎麼知道我畫的是衣裳的樣子?”
“我當然知道。”蘇文清含笑道。心想,本姑娘關於服裝設計題材的電視劇看得太多了,大學時期憑一時的興趣,也修了一個學期關於服裝設計的課程,粗略一些的設計圖紙還是看得懂的。
李元斌半相信半疑惑地看看蘇文清,從懷中取出那一小疊紙片遞給她,再走進裡屋取了另外一大疊圖紙出來。蘇文清見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顯然是方才打重了。
圖雖畫得粗糙,但線條清晰流暢,蘇文清一頁一頁翻過去,忽地“咦”了一下,指著其中一頁的樣式,問道“這個衣樣叫什麼?”
畫上畫著一襲長衫,衣袖卻是狹窄的,不似平日裡常見的一般人穿的那般寬敞。
李元斌看了一眼,馬上道:“這個樣式叫‘多羅袖’,是我從胡人騎馬射箭的箭袖改良而來的,現在用到貴人的第二層禮服上,又俊俏又方便又大方,還可以為禮服增色不少。”
“還有這個呢?”蘇文清再翻出另一個衣樣的圖紙。
“這是改良後的對襟大袖禮服,用蜀中的‘錦鱗背’與江寧的雲錦,做禮服的頭層面料最好不過的了……”
“那這個呢?”
“……”
兩人一問一答間,竟談論了約半個時辰,看得屋裡眾人面面相覷。
終於,蘇文清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把圖紙遞還給李元斌。思量片刻,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