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飛起紅霞。林志海則無所謂地笑著。
“這下好了,雨過天晴。”林大娘看著這一對人兒,笑得無比燦爛,“晚上讓你母親和範老先生過來吃飯,慶賀一下,人常言,大難過後必有後福,呵呵。”
晚上的菜餚果然很豐盛,除了蘇氏與範老先生,張二花,張展鵬,就連那晚一起前來救援的村民全請到了場。林氏說了答謝的話,大家舉杯慶賀,吃得很盡興。
接下來的日子,林志海又在家裡養傷養了一段時日,待傷勢完全好了之後,已到了三月初。
而那個僱請前來陪同林志海上京趕考的小廝,樂小桃的同胞哥哥樂天明,這些時日裡也跟林志海混得很熟。樂天明只比小桃大一歲,果然是個挺實心的人兒,又勤快又細心,把林志海照料得妥妥貼貼的,連大戶人家出來的挑剔出了名的林氏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眼見兒子已經完全康復,林氏便揀了個宜遠行的日子,一場餞別之後,林志海帶著樂天明上京趕考去了。
直至林志海騎著馬消失在塵煙滾滾之中,蘇文清這才想起,她忘了,忘了問林志海,當時,那個暴風雨的夜晚,他是如何想到,奮不顧身的衝出來,以他的生命去換取她的生命的。
沒有林志海的日子,一下子變得冷清起來。蘇文清依舊在蘇記蘑菇園和永慈藥行之間兩頭跑,偶爾會去一下明記陶瓷店看看。由於擔心林氏的身體狀況,蘇文清便說服林氏,搬到蘑菇園來,大家也好有個照應。另外也僱請了漿洗工人。
範老先生新研製出來的增產方法又被用到了蘇氏蘑菇園裡。張嬤嬤、李五娘等人歡喜得笑逐顏開,幹得更加賣力起來。增加產量也就意味著她們這些人的工錢又開始漲了。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好幾日,蘇文清這才想起,她上段時間看中的“仁和堂”後面那塊空地還有買下來。
照例巡視完蘑菇園,蘇文清轉回到前廳,拿了銀票,正準備出門,就聽到前院的門被推開發出的“吱呀”聲,接著,張二花急匆匆地身影出現在大廳門口。
“小清,我爹剛剛打發人過來,說是知府衙門裡傳了話過來,說是上頭派了人下來,要來巡查張記作坊,人已經在衙門裡了,很快就到張記作坊了。”張二花氣也來不及喘一口,一股腦把所有的話像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來。
蘇文清含笑望著張二花:“二花姐,你慌什麼,你等這一天不是等很久了嗎?”轉念想到方才揣在錢袋子裡的那幾張銀票,在心裡微微嘆口氣,看來,這幾張銀票又要派上用場了。有時候,她真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憎恨這樣的世風,這樣的吏治。不過,要不是在這樣的社會風氣下,她們的那個民營冶鐵作坊又怎麼能打得進官家那裡去呢?
來人共五人,聽說是從京城來的,個個相貌不俗,一到張記冶鐵作坊,馬上拿出測量工具,審查得無比的仔細嚴格。
蘇文清不動聲色,知道對於這關乎國防的製造場地,關於前方戰事的成敗,這些官員們是絲毫不敢摻雜水分的。如果萬一出了什麼紕漏,那可不僅僅是掉腦袋的事情,嚴重者還有可能株連九簇。
同時,她也暗暗慶幸,幸好自己未雨籌繆,及早做了準備,不然的話,這段時間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真的讓她分身乏力。
只是,讓她覺得訝異的是,除了那個矮矮胖胖的知府大人親自作陪之外,她居然還看到了那個二十多歲年紀,玄色袍子的將軍,那個傲慢的賀將軍。
經過了近大半天的現場勘測,那五個人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神色。蘇文清與張二花暗暗鬆了一口氣,知道這關透過了。
張老漢悄悄地捱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小清,我已經在城裡的醉仙樓訂了一桌酒水,待會這些人你務必留一留。”
蘇文清會意地點點頭。求人辦事,送禮吃飯,這是古今貫通的真理。
只聽賀將軍向那五名隸屬國家機械局的官員道:“各位大人,你們看過之後,可有什麼不同看法?”
其中一個年約四十上下,拈著頜下的幾綹長鬚沉吟片刻,點點頭道:“嗯,規模還可以,比那間卓家作坊好多了。”
一聽到“卓家作坊”四個字,賀將軍臉上便有不屑之色:“那個卓家作坊,不提也罷。今天之內我會把所有手續辦齊,把那班人馬撤到這間作坊來,餘下的事,還望各位大人費心了。”
長鬚的那個人馬上笑道:“賀將軍客氣了。賀將軍一向辦事雷厲風行,我們在京也有所聞。再說,此事關乎國家軍機,邊境安穩,我們臨行之前,令尊大人也再三叮囑,務必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