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原本也不成想,今天會有之前的那一出,更不曾想,倆人打打鬧鬧的,卻會是把這東西翻弄了出來。
阮黎望感覺懷裡的蘇悅菡身子好像是有些緊繃,他便有些納悶地順蘇悅菡的視線看了過去。那明黃色的聖旨,模樣他最是熟悉,這一打眼間,心裡也是納悶,一邊嘴裡唸叨著,“咦,小荷,你這裡怎麼還有封聖旨呢?難道給陸家那姑娘的冊封詔書你還帶了出來?”一邊便俯身去拾起來要看。
蘇悅菡卻是快他一步,拿了起來就藏到身後,趕緊點頭道,“是,臣妾想著陸琦嵐如今還身份未定,覺得這詔書就還是有用的。”
阮黎望看著蘇悅菡這樣的的欲蓋彌彰,神態間分明失了往日的淡定,還怎麼肯信,心裡不知怎麼就是一凜,升起某種不祥的感覺,這下較起勁道,“拿來給朕看看。”
蘇悅菡屏著息,心裡飛快地閃著各種各樣的念頭,阮黎望卻顧不得她的猶豫,伸手便從她手中奪了過來。拿在手中就迅速展開來仔細地看,片刻間便已經看完,手指微微哆嗦著拿著這遺詔,語氣不穩地問蘇悅菡道,“你為什麼會有這個?”
雖是著意地瞞著,但是見便是也見著了,蘇悅菡也就再沒遮掩下去的道理,只得低垂了頭訥訥道,“本是母后賓天前交到臣妾手裡的,因是先帝遺詔不敢怠慢,就只有貼身地收著。”
阮黎望定定地看著眼前的蘇悅菡,捏著遺詔的手愈發的用力,聲音不穩道,“那你待如何用這遺詔?”
“臣妾並未想過要用的。”蘇悅菡說,抬頭看著阮黎望,眸子裡有一絲不安,輕輕抬手去握阮黎望的手,聲音也是帶著微微顫抖地說道,“皇上,這遺詔只是先帝和母后對臣妾多有眷顧才有此說,並非臣妾所想,更非臣妾所請。”
阮黎望的唇角抽搐了下,一時間腦子裡奔騰過千千萬萬的念頭,再開口說話,聲音竟是有些哽咽道,“小荷,你是不是一早便想著早晚有一日會離開朕,所以,現在才願意事事處處依著朕?”
“臣妾並未這樣想過,臣妾與皇上是夫妻,這世上怎會有不願白頭到老的夫妻,臣妾縱使曾經也有過不甘,卻也斷斷沒有想過會離開皇上的。”蘇悅菡看見阮黎望眼中的受傷,此時心中與其說是怕,不如說是疼,又是上前一步雙手緊緊環住阮黎望道,“皇上,母后賓天時,臣妾便曾經與皇上說過,此生定與皇上不離不棄,臣妾許給皇上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至於這封遺詔,皇上若是不放心,就交予您的手中,您是毀了或是束之高閣,但憑處置,臣妾絕無怨言。”
阮黎望僵直的身子好一會兒才在蘇悅菡的懷中慢慢鬆懈下來,聲音悲愴道,“小荷,你莫要唬朕,若是你果然從沒有想過離開朕,為何卻從不與朕說起這封遺詔的存在?你如今這樣與朕說,到底是可憐朕還是害怕朕?”
“皇上……”蘇悅菡的眼底慢慢聚起了一層水汽,心不不知所措地一陣酸楚,把頭在阮黎望懷中輕輕蹭著,猶豫地低語道,“臣妾是怕皇上知道了煩心,才不敢說與皇上知道,並非是有意瞞著或是別有私心……”
阮黎望把蘇悅菡拉開幾分,不安地看著她,躑躅開口道,“朕相信,若是朕一輩子流離於外回不去宮中,小荷也定然會一直陪在朕的身邊。可,若是真有一日,朕回了皇城,再坐了那龍椅,那,你可敢與朕發個誓,你心中從未想過等到那一天,你就拿了這遺詔與朕說,你要離朕而去?”看見蘇悅菡聽了他的話有片刻失神,他便是咬著牙就又繼續說道,“你敢發誓說,從未想過有一天朕回了皇城,你便與林燁然攜手同去?”
蘇悅菡的身子猛地一震,明知這時該要忙不迭地否認,可是那一聲“沒有”卻像棵刺卡在喉嚨中怎麼也是吐不出。短短一瞬,她沒法氣定神閒而又心安理得地告訴阮黎望她從未那麼想過,她沒法堂而皇之地在阮黎望面前發這樣的一個誓。因為,那念頭畢竟曾經在她心裡不止一次地洶湧奔騰,多少幾乎是要按捺不住那股衝動,即刻便要去與林燁然說了,要他等她。
只是終究是沒有那要做,沒有那樣說,有對阮黎望的不忍與不捨。不忍讓阮黎望失了這世上最後一個他信任依賴的人,不捨放他一人從此孤單伶仃。所以即便那念頭反覆糾纏不休,蘇悅菡卻始終不敢真的便任由自己沉淪下去。而對林燁然,也一樣是不忍不捨,不忍又去撩撥了他的心思,動他的肝腸,更不捨若是那一日自己不能與他遠走高飛,讓他再次失望。
想到這,蘇悅菡才是猛然明白,原來對林燁然的那份不忍中,竟是已經意識到自己或許終究是辜負,才不願空許了那樣的一個美好前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