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再讓她們來,她們也是找不到的。”
蘇悅菡這才走上前兩步,看著嬪妃們一一下了馬車。也都是無措地看著他們這邊,而阮黎望只是負手望著眼前的房子發呆,依舊是不語。
面前是一個兩進的院子,看起來還算寬敞的樣子,此時正是春天,院子雖然陳設簡單,卻是花草極其蔥鬱,別有一番野趣。
蘇悅菡過去拉了阮黎望的手說道,“皇上,咱們且先進去歇著吧,此時你再若有什麼話問臣妾,臣妾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阮黎望失神地看了蘇悅菡一眼,默默地點點頭,便與蘇悅菡一起進了院子。到了院落中,問明瞭蘇霈珉便讓孫福圓帶著阮黎望先下去歇著,然後才與宮妃各自安排著,自然也是免不了解釋幾句,“諸位妹妹,今夜事起倉促,本宮未能事先與妹妹好生計較,便把你們帶來了此處。原是宮中有賊黨伺機對皇上不軌,今日夜裡便要起勢。皇上的大軍尚在西北,鞭長莫及,宮中御林軍卻是人數又少,雖也是各個精銳死忠,卻還總是怕寡不敵眾,真到了那時,皇上再想出宮也怕來不及了,所以本宮才出此下策,也讓妹妹們受委屈了。此處不比宮中,妹妹們也就先將就著,明日裡咱們再做計較。”
那些宮妃聽了蘇悅菡的解釋,雖然仍是惶恐不安,到底心裡也明白是出了什麼事,她們其中大多數人都是剛入宮就逢太后大喪,連冊封也是來不及的,此時又趕上這事,也只能大嘆自己命苦,嘈雜了會兒終究也折騰了大半夜,也就由人引著,先下去歇著了。
蘇悅菡這才趕緊去找阮黎望,進了最裡間的屋子,就見他正正襟危坐於案前,直衝著門口發呆,蘇悅菡上前拉起他道,“皇上如何這麼直挺挺地坐著,若睡不著,榻上靠一靠也是好的啊。”
阮黎望便也就聽話地隨著蘇悅菡靠在了榻上,蘇悅菡坐在他的腿邊柔聲道,“皇上,此時再有什麼想問的話,您便問吧,”
阮黎望認真地看了蘇悅菡半晌,第一句問出的話卻只是,“小荷,你會一直跟著朕的是吧,無論到哪?”
☆、前路未卜
蘇悅菡輕握著阮黎望的手,看著他紅腫又泛著血絲的雙眼,看著他深深擰在一起的濃眉,看著他往下垮著的唇角還有些微微地顫著,心裡也是一陣陣的難受。她知道他此刻心裡一定有著千千萬萬個問題要問,任誰能接受一夕之間才失去了至親之人,轉瞬間便又失去了所有呢。尤其是阮黎望,他生下來就是太子,那一日起也就註定了帝王的命運,這一路順風順水地走過來,哪有遇到過什麼真正的溝坎。這從天到地的日子卻不過就是幾日間的轉變,蘇悅菡真的擔心他會承受不住。
可是阮黎望卻沒有問為什麼淮王會反,沒有問為什麼到了最後關頭才告訴他,甚至沒有問今後的日子要何去何從,只是擔憂地問她,是不是會一直陪著他。
這一刻,不知為何,蘇悅菡只覺眼眶裡一熱,淚水便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阮黎望見了,一下子就慌了手腳,手忙腳亂地給她拭淚,遲疑地說道,“那,或者,你有別的安排,也不是一定要陪著朕的。”
蘇悅菡剎那間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酸楚,一頭便撲進了面前的男人懷中,盡情地把眼淚蹭在他的衣衫上,哽咽著說,“臣妾沒有別的安排,臣妾會一直陪著皇上,無論在哪,無論怎樣。”須臾,頭頂上便傳來滿足的嘆息聲,好一會兒阮黎望才軟綿綿地說道,“朕困了,想睡一會兒。”
蘇悅菡伺候著阮黎望躺好,看他片刻間就進入了夢想,甚至傳出了輕輕的鼾聲。她便坐在一邊的矮凳上,就這麼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她從沒這樣仔細地看過他的吧,這是個英氣的男人,有著濃濃的眉,和挺直的鼻,薄唇這樣緊抿著時,似乎略帶著些堅毅的感覺,反倒並不像他。他沒有林燁然清逸出塵般的清秀,卻獨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與俊朗,細看之下,竟也是很吸引人的。
阮黎望,永昌朝的帝王,她蘇悅菡的夫君。他們大婚至今已近是一年多的時間,可,她何曾這樣仔細地瞧過他,何曾想要了解過他,甚至何曾發自內心地只是把他當成親人一樣的關心過呢?可是,卻就這樣疏離著,冷淡著,卻依舊換來了他全部的信任與全身心的依賴。
這一刻的蘇悅菡心中只有慚愧。
也許,她從沒有刻意地去恨過他,怨過他,她並沒有刻意地把自己突兀改變命運的所有因由全歸結於他。可是,潛意識裡,她那樣一而再地推卻他,拒絕他,難道僅僅是因為林燁然的原因,亦或是她自己那固執的堅持嗎?就未曾有過一絲也是想要懲罰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