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遠不得,亦進不得,這世上卻是第一次有一個女子讓他這麼深深無力,卻又在心頭揮之不去。
再有幾日其餘的妃嬪也便該入宮了,蘇悅菡便就會有更多的理由,把他推去別處。而他除了能儘可能多的呆在蘇悅菡的面前,以此讓二人更加親近卻又別無他法,於是少有的能安心留在蘇悅菡床畔的這一日,又還如何能安枕下去呢。
阮黎望迷迷糊糊地想東想西,不知什麼時候才睡熟了過去,好似才睡了沒一會兒,卻又忽然被人聲吵醒,迷離地睜開睡眼,卻蘇悅菡已經在整裝準備出門。恍惚地看了眼還黑著的天問道,“小荷,才什麼時辰啊,你這就起身了?”
“皇上,太醫院來人說,母后那邊十分不好,入夜就傳了太醫去,喝了藥原本是睡下的,可這會兒卻又咳醒,來人說,竟是咳出了血來。臣妾這就過去看看情形。”
阮黎望的盹一下子也就嚇醒了過來,趕緊著吩咐人更衣說道:“朕與你同去。”
“臣妾原本看皇上睡得極沉,一早又是還要早朝,臣妾不敢妄自打擾,只想著去母后那裡看看,若果真是不好,再來回稟皇上的。”蘇悅菡說道,也幫著孫福圓迅速地給阮黎望理好了衣服。
“母后雖然身子一直虛弱,卻也並無大病啊,如何一下子就這麼嚴重了?”阮黎望更好了衣,抓著蘇悅菡的手就往外走去,手心裡全是溼膩膩的汗,神態與語氣間也盡是焦灼。
“皇上也別太過憂心,母后吉人天相,定會早日康復的。”蘇悅菡勸慰道,感覺阮黎望握著自己的手便又緊了幾分。
二人來到綿福宮時,太醫才診治完從裡間退了出來,蘇悅菡跟太醫問著情況,阮黎望卻已經忙不迭地衝進了內殿之中。蘇悅菡跟太醫詢問稍許,再進殿中,只見阮黎望已經跪在太后的鳳榻之前,臉上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蘇悅菡便也上前跪倒了一邊,太后臉色蠟黃,神思倦怠,但是看到蘇悅菡還是強扯出抹笑意,勉力地抬起握住阮黎望的手把蘇悅菡的手也覆在了一起。聲音極是虛弱道,“哀家知自己大限將至,心中卻並不難過,也總算是能與先帝與酒泉之下團圓了。”說了這半句話,卻又喘了起來。
蘇悅菡和阮黎望趕緊安慰道,“母后只是身體微恙,不日就能恢復,可不要說這樣的話。”
太后順了氣只是微微搖了頭,“哀家原也不指望能長命百歲,日日心念著先帝,其實早早便想隨他去了的,只是望兒不讓哀家省心,總舍不下最後這點牽掛。可畢竟是身子骨不濟,哀家不知還多少時日,只想趁著還清醒時與你們說上幾句。望兒,悅菡是個極好的孩子,你若是日後薄待了她,哀家即便在地下也絕不饒你。日後凡事,你要多聽悅菡幾句,她性子比你沉穩,心思也比你細。旁的你不用管,只要記得你父皇信得過蘇家,哀家亦信的過悅菡。他們所說之話,所做之事,只會是為你好,為你父皇給你留下的江山好,切莫猜忌,切莫離棄……”太后說著幾乎氣若游絲,蘇悅菡趕緊攔道,“母后好生歇著,別一次說太多話,太醫說了,您只需將養幾日就好,過些日子新的宮妃入宮,一沖喜,也許當時就好了也未可知。日後的事,皇上與兒臣還都要仰仗著母后呢。”
太后無力地閉了閉眼,再又張開,好半晌才說道,“望兒,你先去吧,一會兒還要早朝,我跟悅菡再念叨幾句。”
☆、前路漫漫
天色已經漸亮,說了太多話的太后,此時虛弱地喘著氣,額間全是細密的汗珠,蘇悅菡拿了帕子在一邊輕輕為她擦拭著,一邊出言安撫道,“母后若有話與兒臣說,不妨等身子好些再說,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太后聞言只是微不可辨地搖了搖頭,攢足了氣力,才又開口道,“悅菡,哀家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只怕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未必還有機會。”
蘇悅菡才從太醫口中得知,太后的身子自當日莫離公主離去之後就大為不好,再後的先帝週年祭奠之時又是強撐著完成了儀式,深秋蕭寒,加上又是大慟一場,回宮之後便已經是纏綿病榻,極難起身了。但是勉力維持著,卻也暫且沒有性命之憂。奈何這幾日反覆發作,原本便虛空的底子,也被耗的快要撐不住,太醫竟也不敢保說到底還有幾日平安。
蘇悅菡對太后其實說不上有什麼太深厚的感情,她們二人均不是太熱絡的人,平日裡說話時,便已是不自覺的彼此都保留了一份距離。可是知道太后身子不好,也許即將不久人世,蘇悅菡心中卻是十分的沉重。畢竟,許多次事上,若非太后出手相幫,她或許會在阮黎望那邊多吃不少苦頭,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