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亂來,回頭壞了魏楹的官聲,這對魏氏家族是極大的損失。
眼瞅著魏楹的官越做越大,那個算命的說的話想必更是深入人心,所以一定會有人來阻止五叔六叔的行為。然後,二房的私產如今是被魏楓劃到名下了,再不能拿替人看管產業糊弄人,也必須有個最終的解決辦法。不然此事還有得鬧騰,原本不在魏楹治下也就不用去管,可如今偏離得如此近,鬧出來就是一場大笑話。昨日去遊園,阮家對魏植兄弟的事隻字不提,就是為了避免魏楹和沈寄尷尬。
沈寄從明面上沒看出阮家和劉同知走得格外近,阮家對知府還有幾位同知都奉承得很好。不過既然有了之前山間問詢的事,阮家和嵐王府現在應該是搭上線了。之前安王還在揚州府的時候,也聯絡過鹽槽二幫的人,十五叔最近市場往那兩家跑,也是魏楹讓他去瞅瞅,看能不能弄明白那兩家到底投靠了誰。光憑當日半路截殺的人裡有鹽幫高手還不能說明什麼。畢竟,虛虛實實的不好把握。小小一個揚州府,如今水也被攪得這麼混。
沈寄揉揉額角往外走,季白忙忙的跟上,見她往小芝麻的屋子走去忙道:“奶奶,大姑娘在客房看小爺練武。”
沈寄一哂,那叔侄倆倒是能玩到一處。只是,多半是小權兒在練武,小芝麻在一旁看間或搗搗亂吧。
兩日後,終於有信送到。魏楹拆了信一目十行的看過,然後告訴沈寄,“七弟和八弟和淮陽知府的公子在青樓大打出手,對方吃了虧不肯放過他們。五叔六叔送了大把銀子去,又趕緊把人送到了咱們這裡來。而且,他們本來只是打著送一程的旗號,結果跟著船就一路來了。家裡根本不知道他們上江南來討要二房的私產了。我就說嘛!四叔和三叔祖父都不是辦這種糊塗事的人。何況還有那麼多族老在,豈能縱容他們如此胡來。”
沈寄便明白了,五房六房這次在銀錢上吃了大虧,對方還有些不想善罷甘休。於是躲到了江南來,一則借魏楹的官威避禍,二則是要奪二房私產以彌補自家損失。
“可惡!一邊要借你的官威躲禍事,一邊還要做讓你名聲掃地受人恥笑的事。”沈寄忿然。她那幾日的用心招待,是招待親戚的。可不是招待這種用心的人的。
魏楹嘆口氣,“十個指頭伸出來還不是一樣齊呢。別生氣了,氣不過來的。回頭他們再回來,你就說甚至不適不搭理他們就是。”
“我才不幹呢,那不是讓他們有說嘴的地方。左右我已經招待過了,就善始善終。我才不會捨不得那些吃喝玩樂的東西呢。”
魏楹笑笑,他就知道沈寄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任何會讓他受到質疑的事都不會做。五叔六叔雖然不對,可要是自己冷落了遠道而來的親戚,回去肯定會被說嘴。這麼一對比,一心為自己的媳婦兒和只想著在他這裡謀好處還給他添亂的長輩,嘖嘖!
三叔祖父等人是明白人,不會幹出五叔六叔這樣的事兒。可是,這份明白卻是建立在他能為宗族增光添彩的份兒上。唯有沈寄,才是不管順境逆境一心一意陪著他身旁的。魏楹心頭溫情湧動,將她抱進懷裡。
外頭傳來有人撞到門上的聲音,沈寄看過去,原來是小權兒要往裡走,結果看到這一幕就往外退,結果腳後跟絆在了門檻上,一屁股墩兒坐了下去,腳在門檻裡,屁股在門檻外。而小芝麻則笑嘻嘻的站在一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看就是在幸災樂禍。
魏楹把手鬆開,瞪小權兒一樣,“你就不能穩重點?”
採藍趕緊上前把小權兒扶了起來,他腹誹,我咋知道你大白天的在這屋裡,還這樣。他素日往沈寄屋裡走,從來就沒有通報過,所以這回直接就拉著小芝麻進來了。誰知道沈寄收到淮陽來信,派人去前衙叫了魏楹回來。於是便出現了眼前這一幕。
沈寄笑著問道:“摔著了沒有?”
“還、還好。”小權兒訕訕的道,一邊伸手拍拍衣服上的灰。
其實魏楹也是有點囧,他在兄弟閨女面前一向還是很端著,很注意形象的。一下子被撞見這一幕,小芝麻是渾然不懂,小權兒卻是低頭在笑。他便說道:“我到前頭去了。”然後負手離開。
沈寄一指戳在小權兒額上,“你啊,都快八歲的人了,成天跟小芝麻一起混玩。你爹孃可馬上就回來了,看回頭檢查你的功課。”
小權兒瞪大眼,“這麼快就落幕了?”
“落幕?合著你當他們是去唱大戲呢?”
“難道不是麼。嗯,他們怎麼這麼快就要回來了?我覺得二房的人不會這麼好對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