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來生得報兄長之恩。
弟叔大百拜敬上。”
只是那紙箋被李成梁貼身存的久了,因而折得很是陳舊,上面還沾染著些墨痕血跡,於是字也有些渙散不清。寫到“一錯再錯”的第二個“錯”字後,寫信的人似乎有些遲疑,又用濃墨劃去了寥寥數語,字跡概難辨認,而後文仍然下筆有所滯澀,看得出寫信的人當時是極端的猶豫不忍。
安媛看完了信,默然良久,澀聲問道,“這信……這信是什麼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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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兩三個月前,就在你快醒來的時候,”李成梁老實說道,“叔大該是算準了日子,見你快醒了,便留了信準備走了。”安媛心中默了一瞬,兩個月前正是自己昏迷將醒的時候,再往前推算一月,自己懷孕的時候,正是在十八道嶺上受狼群襲擊而昏迷那夜。那日只有他守在身邊,腹裡的孩子,原來也是,原來也是……
她心中一時百千糾結,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如亂麻,如潮湧,沖刷的自己彷彿浸在一個巨大的冰桶中,世上最大的諷刺、荒謬、恐懼、痛苦此刻交織在一起,彷彿是要忍受著上天的酷刑。
李成梁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地傳來,“叔大那日負著你和如松到我帳中時,你和如松都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如松隔了幾日才醒來,但你卻足足昏迷了半個余月。唯有叔大雖然一身是血,卻兀自能支撐得住。我問過幾次叔大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說你們在送葬時遇到了歹人襲擊,因而困在深山中,半夜又遇到了狼群,於是都受了傷,卻並不礙事。”
“叔大醫術精湛,遠甚於普通大夫,他親自為你和如鬆開了藥方煎藥,一連照顧了月餘,我也不疑其實他早已身負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