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閃動,只有段王妃能看到他眼瞳中一片森寒,“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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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驚雷在腦中炸開,她怔怔看著他們,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卻漸漸有種要窒息的感覺。是茗兒的傷感,死莫大於心死,那個瞬間,她感受到了什麼是極致的心痛,彷彿是有一部分沉睡的靈魂正在被喚醒,這般刺骨的痛意,她咬緊了唇,也無法抵擋一陣陣心底的苦痛蔓延。而那冰冷滴下的水珠,是……淚?
“爹爹,你來了,”如松回過頭去,看到父親不知何時站在了牆外,頓時喜形於色,有了幾分安心。他轉頭正欲告訴安媛,卻忽然稚嫩的低呼,“姑姑姐姐,你怎麼了?”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只聽著沉悶的更聲,一聲聲,一聲聲,飄蕩入耳,要滌盡紅塵間一切霧靄痴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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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一顫,適才彷彿聽到遠處‘咚’的一響,似乎是有人墜地的聲音。心中一陣刺痛,好像有什麼東西也碎成一地。
明明心中百般牽掛,可他卻邁不開一點步子。悄悄鬆開了手,任由身邊紅衣女子略點怨恨的望著自己。
這一刻什麼都忘卻吧。跗骨的孤獨隱沒在黑暗的夜色中,就如同有什麼東西悄悄的剝離了自己的身體。
他真的,也永遠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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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裕王府中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那聲響,人人的注意力都只在書房外的幾人身上。聽到裕王夫婦的承認,王府中所有人的緊張瞬時都卸去,甚至連張居正也有幾分放鬆的望向段王妃——都道裕王夫妻不和,如今能誕下皇孫,可以打破一切謠言了,裕王的地位更加穩固,立太子的事情也該會更順利些。
“原來三哥早有準備。果然是棋高一著,臣弟真是服了。”景王渾身一震,雙瞳中熊熊的怒火在燃燒著,妖異中透出的全是徹骨的恨意。
段王妃冷哼一聲,微微笑著,卻是執拗的抬起頭,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都是明媚的笑意,彷彿新月般醉人,若不仔細分辨,斷然看不出那笑中還帶著一絲殘忍的快意。“咱們夫婦倆如今也進不了宮去,還要勞煩四弟卻永壽宮稟報一聲,臣妾還等著父皇的封賞呢。”
“既然如此,小王就先告辭了。”景王面色如鐵,抬手一揮,領著士兵便出了王府而去。
裕王在他身後冷冷看著,見他們勸都匆匆出去了,這才冷聲吩咐道,“關門。”幾個家丁迅速跑去把大門拴上,經過這一夜的變故,人人都知道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也不敢多話,都站在原地等待吩咐。便是段王妃此刻也卸去了全部的鋒芒做氣,卻換上了一副漠然冷淡之色,無事人般背過身去,輕輕折著竹葉。
裕王環顧了眾人一眼,啞聲吩咐道,“都散了吧。”說著便蹣跚回身,向屋內行去。忽聽門外傳來陣陣喧譁之聲,好像是有兵士們舞動刀槍的聲音。裕王一下子立柱,黑暗中瞧不出是什麼神色,這一下所有人的神經又都緊繃了起來,就連張居正也停下了腳步,有些緊張的仔細聽著動靜,見他打了個手勢,便有幾個家丁飛奔從角門出去。不過一會兒家丁又匆匆跑了回來,小聲稟報道,“外面據說有兩個刺客,團團的人圍著看著不清楚,景王爺正帶著人圍剿呢。”
張居正心下一鬆,知是景王一肚子火也沒地方撒,定然是隨便抓了幾個路人出氣,只是不知道今夜是誰該倒黴了。他輕鬆一笑,對裕王說道,“各人自掃門前雪,王爺不必掛心,還是早些回屋歇息吧。”
裕王亦是想到了這一層,也輕鬆下來,正待回屋去,忽然想起那房簷上瞟過的一角白裙,心底一涼,暗道不好,拔足快步就往外衝去。
“王爺,你去做什麼?”張居正反應奇快,幾步亦是趕到門前,一把按住了門拴不讓裕王出去,黑眸中閃動著深不可測的光芒,“好不容易才脫陷阱,王爺這一出去,必是撞在了景王的槍口上。”
“讓我出去。”裕王這次再也沒有什麼耐心,聽著外面的哭聲又響了一陣,卻似乎是個孩子的尖利哭聲。張居正聽到這哭聲亦是呆住,這聲音,好像是……如松那孩子的……便是他怔住的功夫,裕王早已推開了他的手,開啟門拴便推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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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府外的圍牆下,景王的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殘忍,他望著被士兵團團圍住的中央,竟然是個半大的孩子,背上還揹著個昏迷的白裙女子,不知道是死是活。那孩子手裡拿了一把短小的匕首,滿臉是血,卻依舊和士兵們搏鬥著,他的年齡雖小,但武功卻是由嚴父所教,一招一式倒也像模像樣,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