瑙珍珠等物,比旁邊徐夫人獻上的那顆白玉螭樹不止高了兩三倍,這寶樹不但大,且光暈更亮,珠光熠熠間,映的偌大的殿堂都亮堂了許多,耀的人簡直睜不開眼目。
徐夫人霎時滿臉通紅,富態的圓臉上都是羞愧之色,站在一旁只是不敢言語。
“嚴夫人費心了。”嫣兒的眼鋒裡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不悅,卻笑的依舊清淺溫婉,如三月裡和煦的春風拂在心間,輕輕揚揚,翩躚有致。她的衣裙服飾卻很是簡單,只是素色的紫紗宮裝,頭髮束成婉約的壽字髻,看上去不像是後宮的嬪妃,倒像是修道的女姑子。她的起居用度都比張淑妃簡約許多,可偏偏面上的笑容不減往昔的清瘦淡薄。她看了一眼嚴府呈上的九尺高的珊瑚樹,只是漫不經心的呷了一口茶,走到門前順手牽過安媛的手,只是噓寒問暖的說道,“李夫人在宮裡住的可還習慣,皇太孫一切還好?”
安媛被她拉著向前走了幾步,恰與那鵝黃衣裙的女子不甚擦肩。那女子尷尬的一抬頭,兩人目光相觸,卻都各退了半步,異口同聲的說道,“怎麼是你?”
一時間,兩人都僵持在原地,到底是安媛反應快,恭恭敬敬的向那鵝黃衣裙的女子施了個禮,低聲問道,“嚴夫人安好。”這女子雖然換了衣著裝扮,但眉目神情,卻依然是當日裡在嚴府的樣子,瞧她峨嵋杏目,神情妖冶的模樣,不正是嚴府中的素馨麼。安媛心底嘆了口氣,想不到這麼③üww。сōm快素馨就扶了正位。她腦海中忽然閃過歐陽夫人精明歷練而又慈祥善良的模樣,記得當年曾經為了自己打過眼前這個素馨,不知道時隔許久,她可還記得此事。
“原來你們認識啊,倒省了本宮介紹的功夫。”嫣兒微微驚異的她們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果然素馨的眼眸中瞬時流轉出一抹憤憤的表情,她伸著手指著安媛,半晌說不出話來。
“李夫人由裕王府入宮,獨立撫養著皇長孫。由陛下親自下詔封為夫人,嚴夫人難道不知道麼?”一旁的徐夫人不失時機的還擊道。人人都知嚴夫人歐陽氏新喪,這女子乃是續絃,位份尚淺,想來也不是什麼名門閨秀的出身。
素馨面上頓時有些僵住,神色也不自然起來。徐夫人卻矜持的退了幾步,恭敬地站在了硃紅的柱子旁,反倒顯得素馨更加張揚的引人注目。
安媛不免對這位徐夫人留上了心,只見她五十來歲的年紀,很是富態的身材,穿著一件天鵝絲絨的寶衫,面相也是一團福氣的很是喜人,若不聽她說話,就如一位尋常的鄉紳太太一般,真不像一位一品大員的夫人。
到底還是嫣兒出面解圍,笑著對安媛道,“李夫人又給我帶什麼好寶貝來了,快呈來看看。”
安媛微有些尷尬的呈上了一個熱騰騰的石鍋,乾巴巴的說道,“臣婦別無所長,只能親手做了一鍋炙煮,實在太過微薄了些,望賢妃娘娘不要見怪。”
一旁的素馨瞧見安媛送的禮物這般寒酸,便輕蔑了“哼”了一聲,以示不屑。安媛更是覺得尷尬,端著石鍋不知如何是好。
“既是夫人親手所作,已經足感盛情,”嫣兒微微一頷首,吩咐左右宮女接過那石鍋,“這炙煮先端到本宮的桌子上去,等皇上來了再一起享用。”
安媛心裡一熱,有些感激的抬起頭來,卻見嫣兒也正瞧著自己,烏色的眸子裡光暈流轉不定。
此時宮中貴婦魚貫而入,皆是手捧珍寶前來恭賀嫣兒的復位,種種阿諛奉承之詞頓時塞滿大殿。嫣兒自是應付不暇,只聽禮樂之聲大作,悠揚的絲竹揚起賀頌的曲調,轉眼已是到了開宴的時候。
因為參加夜宴的都是女眷,各自言笑晏晏倒也並不拘束。嫣兒居中在主位上坐下,在侍女捧來的赤金雲子盆中浸過了手,方才澹然笑著開口道,“今夜乃是本宮的家宴,諸位既來之則安之炫③üww。сom書,不必太過拘束,放量而用便好。”
安媛獨坐在末席不起眼的座處,眼見來的宮中貴婦甚多,便是裕王的王妃福華也到了,都是身著正統的瑞錦濡裙宮裝,熱熱鬧鬧的擠滿了大殿,都並不起眼。
然而嫣兒下手最顯眼處坐著的卻是素馨。平時素馨就最愛出挑,此時她姍姍然站起身來,捧起酒盞笑道,“娘娘千秋鼎盛,又逢晉位大喜,臣婦謹表率諸位內命宮婦,向娘娘進一杯,祝娘娘芳華永駐,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嚴嵩乃是內閣首輔,他的夫人自然是百官命婦之首,這酒若是嚴嵩的先夫人歐陽氏來敬,自然是沒有什麼錯處。可是素馨不過是嚴府的一個出身卑微的通房丫鬟,縱然有嚴嵩寵愛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