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東夜今晚前來還特地換了坐轎子,還先行換了便服,好添幾分書生之氣顯得沒那麼嚴肅方便拉近二人距離,也是思慮周詳。可雖然門面功夫是做足了,他還是沒多少把握。
“唉,還是答應她答應得太爽快了,我與這林大人半分交情都沒有,就算他看在同僚情分上肯見我,肯說真心話卻並不見得容易。若林大人不想直言,也總不成真如她說的一而再三登門騷擾,林懷安大人不嫌我煩我也是自覺無趣,這何該如何應對。
“自出了宮門,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著他,直到這會兒還是沒想出個妥當對策。
再長的路都有走完的一刻,就在他左思右想間,不知不覺轎子就已經來到了一處高門大戶,一前一後兩個轎伕抬著轎子望上面看了看,黑漆牌匾上鑲著兩個鎏金大字,正是“林府”二字。
兩名轎伕連忙將轎子放下,恭敬向轎裡的尹東夜稟道。林府已經到了,請下轎。”
“唔。”要面對終要面對,尹東夜定了定心神,俯了俯身子,應聲踏步而出。抬頭一看,林懷安的住所隨即映入眼簾。在京官府邸雲集的“東六條”裡,林懷安的住所並不顯眼,乍一眼看去簡僕的院落甚至有些年久失修的模樣,讓人有些意外它就是堂堂當朝大員的府邸,反而頗有點清修之士大隱隱於市的意味。這是尹東夜頭一回來拜訪林懷安,卻沒想印象中那個總有些冷傲之色的同僚連住的地方也這般符合他的氣質,一般的冷冷清清。
這林府往日裡應該還是比如今要熱鬧一些,只是因為主人林懷安獲罪於當今聖上,世人多的是趨吉避凶之士,在這時節自然不敢輕易來訪,是而越發顯得門庭冷落。當然這些尹東也並沒有細想,只是依所見而有所感觸。
尹東夜既是譴人給林懷安送了拜貼方自前來。林府地人自然是有所準備地。這不一瞧見他自轎中出來。便有早已在門前等候地林府下人急步迎上前來。卻是一老一少兩位下人。年少地約摸還不到二十。一身藍衣打扮。瞧著應該就是個家丁小廝;年紀大地大概五十出頭。衣服倒比尋常家僕要好。看來便是林府地管事之人。
這二人已經在這等了尹東夜好一陣子。在蕭殺秋風中引首翹盼。好容易才見著一頂轎子停在自家院子門前。猜也猜著這裡面地定就是今日送了帖子來地當朝紅人中郎將。
卻見他們急忙走到尹東夜面前。笑容可掬地打了個千兒。那老頭便道“這位想必就禁衛中郎將尹大人吧。小人是林府管家林福。受我家主人之命在此恭候大人。我家主人因為不能外出這院子半步。所以不能親身前來。失禮之處。還望大人海量包涵。”說著又是恭恭敬敬向他行了禮。算是代他主人賠不是。
林懷安被皇帝下了禁足令不能擅自踏出林府範圍。皇命難違。果然這一個月林懷安便是安安靜靜老實呆在自家院子裡。只是尹東夜沒料他還將皇帝地旨意
如此嚴謹。說了不讓他出門竟就真是連林府地大門也TT這較真勁兒真是不一般。真是個有趣地書呆子。尹東夜心裡暗想。
“今日尹某冒昧前來打擾了林大人。本就是尹某唐突。林大人如今不方便出門相見虛禮儘可省去。請不必放在心上。”他自己就不是很講究這些虛禮地人。這些出不出來門口接風地小節也當一回事。這便讓林福放心。
林福微笑著聽了,然後右手往門裡一引,便道。“大人請入內,我家主人已經在客廳備好酒水,等大人前去一聚。大人請跟我來。”說著便先行引路。
“有勞。”尹東夜點頭說著,回過頭對那兩個轎伕吩咐道。“你們就留在這裡等我,不要隨處走動。”那兩個轎伕應了,接著那林府的藍衣小廝便伶俐的帶兩轎伕去房門小屋歇著,好隨時聽候尹東夜的使喚,這自不待細表。
卻說尹東夜一路由林福引著,踏著院裡青石鋪就的地面,經過兩進門廊便來到主屋門前,果然便瞧見一身素衣便服打扮的林懷安正站在前面,單手負後,等著他這個稀客前來。
此時天色漸晚黑暮沉沉,尹東夜沒能一眼看清他的神色,只是覺得沒見一個月眼前之人好似比一月前清減了不少。雖然披了一件黑色裘毛混邊披風,仍讓人為他感到單薄,月色下顯得比以前還要來得清冷。這才多沒見,他倒是越發多了幾分仙氣了
“尹大人,好{炫&書&網久不見,林某皇命在身不及遠迎,還望見諒。”林懷安看著林福引來的同僚,嘴角微勾,語氣不卑不亢。
尹東夜之所以不太喜歡和文官們打交道,最就是不習慣他們說話常常拐彎抹角,而眼前的林懷安似乎便是其中佼佼者,心底不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