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曦的聲音從來動聽,有鎮定人心的作用,“這只是酒,無事的,心媚,不要怕。”
“心媚。”冷淡如傾昀,這次站了起來,上前一把抱住了心媚,“別怕,別怕。”
心媚窩在傾昀的懷中,“小姐,嗚嗚嗚,小姐,好多血,我不要,不要,他們要殺我們,要殺我們,我不是故意那樣的,我不想的。嗚嗚嗚。”
一句話出來,在座的原來還責怪這個無禮丫鬟的人都瞭然了,他們都知道德沛公主遇刺,可是公主回來只是一直稱病,什麼都沒有說,她的侍衛丫鬟全都不在身邊,今日才回來。可是今日看這個丫鬟,難道那次真的慘烈到如此程度嗎,這個丫鬟看到這酒居然嚇成這樣,那這個公主呢,她當時身邊沒有隨行大隊侍衛呀,她是不是也一樣呢?
傾昀抱住心媚的手更緊了,她也一樣在哭,她的眼淚驚了多少人的心,誰見過傾昀這樣哭,就是在金殿被白遺扇退婚,她的所有眼淚也是窩在皇后懷中的,就算為洛相請辭,她還有面紗遮擋,那些個眼淚不足以如此驚心。
“淺淺!”洛知淵對著女兒,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
“心媚不怕,那只是酒,心媚。”傾昀絕色無塵的臉龐,那淚珠輕輕滾落,似乎不用眨眼,就可以這樣下來。
“對,對,不怕,不怕,心媚不怕,只是酒。”心媚毫無意義地重複著傾昀的話,卻讓傾昀更為心傷。
奧曦看著妹妹,她的鳳眸閉上,擠出最後一滴眼淚,再睜開,卻是無比堅定,吐出的話語也是如此堅定,“心媚,你……,走吧,不要跟著我了,我從來拖累你們,你離開吧,過你應該過的生活,跟著我,終是不會開心,永遠得不到平靜。”
一句話,懵了眾人,嫡女說,跟著她,永遠得不到平靜,可是為什麼?她只是一個女子呀。
一句話,傻了心媚,她一下子從傾昀懷中掙出,跪在了地上,“不,絕不,心媚絕不離開小姐,小姐不要趕心媚走,心媚這輩子都跟著小姐,嗚嗚嗚,心媚沒用,但是能保護小姐,心媚很高興,如果心媚不拼命,那日死的就是大家,就會是小姐,心媚不要。”心媚一邊說,一邊搖頭,“心媚不要,心媚一輩子跟著小姐,絕不離開。小姐,你相信我,心媚不怕了,真的不怕了。”
心媚一面說,一面衝向奧曦,一把奪過那酒杯,準備一飲而盡,可是那顫抖的手,被傾昀壓下,平靜的聲音響起,鳳眸無塵,“心媚,真的不怕不是你這樣的,其實,故意地接近,和挑釁,只能說明你的膽怯,現在你要學會無視。”一語盡了,傾昀就這樣看著心媚,慢慢地拿過了她手中的杯子。
傾昀是個不飲酒的人,但是這時,她慢慢地舉起了杯子,遞至唇邊,悠然地飲盡,垂下杯子,那紅唇上似乎還沾著葡萄酒的汁液,充滿了不一樣的誘惑。
而心媚則似乎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一口氣跑到了外面。
奧曦看向妹妹,她說故意地接近和挑釁,只能說明你的膽怯,要學會無視。淺淺,你知道嗎,你一直在無視你的婚姻,是不是你在故意強裝呢,你是害怕嫁人還是真的不在乎呢?
145 豊平
隨著心媚的跑出,傾昀對著父親致了聲謙,一起追出了,洛知淵看著女兒,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奧曦重新取了杯子,大方站起,向各位長輩祝酒,他的微笑與氣度蓋住了所有沉思與尷尬。洛知淵再看兒子,還是悠然一聲嘆息,這是他元妻沈宸霜留下的血脈,好嗎?很好,這樣的子女怎麼不貼心;可是不好嗎?是呀,真的讓他放不下。
就在幾日前,得到墨雪他們回府的訊息後,傾昀很高興,她早就親自收拾了東西,在今日一早搬回了蕪沁塢。泠語現在就在裡面規整著,他們一行人在平倉縣養傷3個多月,回到家已經六月了,這裡好像沒有人住過一般,可就在這時,心媚哭著跑了進來。
泠語一愣,要知道心媚雖然平時鬧騰了點,但是算個極堅韌的女子,她平時裝腔作勢,假哭假鬧是家常便飯,可是現在這樣,倒是從未見過。泠語也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活計,跑來看她,她們之間多年相處,早就情誼深重了。
而後,傾昀也來了,主僕三人,互相安慰,傾昀知道,心媚是留下了一點心理障礙了,她會幫助她恢復,但是主要還是得靠她自己,這樣的心媚實在讓人心疼,本來可以做那不染淤泥的芙蓉花,現在跟著她,卻落得如此,但心媚和泠語卻還是如此堅定地跟著自己,自己何德何能,得她們這般傾心相待。
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當夜,傾昀一身素裝,淺笑輕盈,和父親一起並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