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帳右邊,比皇后的又略小一點。由善雅帶領的禁軍分別輪班護守三頂行帳,戒備森嚴,滴水不漏。
其他族部大臣的行帳則按照品第大小,圍在皇帳周圍,好似眾星拱月。
小白自從下了車後就沒消停過,興奮的直吼了好幾聲,嚇得周圍馬兒都亂了蹄,要不是昭陽死拉著它估計就要衝出去了。
“你再亂吼,晚飯沒肉吃!”昭陽生氣了,把小白逼到帳子一角,居高臨下的威脅它。
小白委屈的嗚嗚了一聲,耷拉下眼皮,趴回了地上。曦凰正在絞帕子洗臉,見小白拿爪子抱住頭,忍不住樂了。
“小白乖,再忍忍,明天就是大狩,到時候讓你好好玩。”曦凰心疼小白,走過去抱住它的脖子好一番溫言軟語。小白可憐兮兮的抬了抬眼皮,望了她一眼,多少渴望都在那一眼裡頭了。
“哎,你就寵它吧,遲早它要闖禍。”昭陽莫可奈何的搖頭,轉身去端臉盆。
“才不會呢。”曦凰順著小白身上油光水亮毫無雜色雪緞似的皮毛,寵它寵到無法無天了,“我們等會吃醬牛肉?”
小白樂得眉眼彎成新月,低聲嗷嗷了幾下,拿腦袋蹭了蹭曦凰的衣襬。
好似心有靈犀一般,過了不一會兒有人送來晚膳,小白的大盆子裡真的是一大碗的醬牛肉,它吃的大快朵頤。
昭陽尋得空閒,正好把一些事兒跟她說了。天太熱,曦凰也沒什麼太好的胃口,只挾了幾塊菜吃後,便捧了杯冰鎮奶茶坐到一邊去了。
“師傅說的麼?”曦凰笑嘆一聲,這些日子都不敢去見他,怕他生氣,此番他讓昭陽帶話來,顯然還是捨不得自己的,心中不免有些五味參雜。
“恩。”昭陽神色分外肅重,並不含半分玩笑的意思,“老大讓你最近小心著點,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動手。”
曦凰哼笑一聲,‘啪’的將手中茶杯合上,冷笑道:“真是小瞧景慕了。”在完顏澈的眼皮子底下,他都敢如此動作,真是有膽,“師傅一早在他身邊埋下眼線,他……是個可以利用的人吧?”
她的目光淺淺掠來,帶著洞察人心的力量,昭陽氣息微窒,還不待開口,她便又道:“師傅要我怎麼做?”她低下頭,手中把玩著貼鎦金瓷的茶蓋,問得漫不經心。
昭陽看不清她此時神色,更猜不透這位郡主到底有多少玲瓏心思,只得把夜箴傳來的資訊一字不差的重複給她:“一切順其自然,定當安然無虞。”
“安然無虞。”曦凰笑了,笑容清淺如斯,像是一抹雨後初綻的虹,連昭陽也看的呆住。
不必言說,她已經懂了,他需要一柄能分割突厥的利劍,她便甘願作那塊磨礪石,讓那柄劍能夠更鋒銳些,更義無反顧些。
晚膳過後,又有宮侍來請曦凰,說是晚上有篝火盛宴,曦凰照舊用一個理由給打發了。
“怎不去玩玩?突厥民風開放,不若我們漢人這般拘謹,你會開心的。”昭陽坐在燈下繡著一個荷包,神色分外恬靜,與平常風風火火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曦凰沒答應她,有些事情用說的是講不明白的,她此刻只是想盡量避免在大庭廣眾下和完顏澈接觸,他是個不避諱言的人,即便在許多人面前,他也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的。曦凰不想被夜箴看到……所以能避著完顏澈便避開點吧。
“這是鴛鴦麼?”曦凰從床上坐起來,走到昭陽身邊半彎下腰,看明藍緞面上一隻鴛鴦栩栩如生。
“怎麼樣?像嗎?”昭陽撫平那隻錦囊,託在手中,笑容愈發甜美。
曦凰看她的樣子,曲起手肘捅了捅她的胳膊,促狹道:“送給心上人的?”
昭陽面孔一紅,嘿嘿低笑兩聲,算是預設,曦凰好奇,追問:“那人是誰?我可認得?”
昭陽搖了搖頭,手下一針一線落的仔細,“你不認識,不過我想以後有機會的話,你能見到他的。”
曦凰莞爾一笑點頭,心中有些觸動,不禁也想繡點什麼東西了,“還有沒有乾淨的布絹?”她問昭陽。
“有,多著呢,都在繡籃裡,喜歡什麼顏色自個兒找吧。”昭陽頭也不抬的說道。
曦凰從籃子裡的各色緞面中找了塊藏青色的,看顏色應該是他喜歡的,取了針線後,與昭陽一同坐在燈下繡起花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從帳子外傳來陣陣歡聲笑語還有人嘹亮的歌聲,那言辭大膽熱情,是有男子在對心愛的女子示愛。
“真的不去看看麼?突厥的篝火宴很有意思的,錯過這次,下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