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曦凰和鳳昕,鳳昀又折回案前看書,翻了還沒幾頁,又有人在喚他。鳳昀抬頭,看到焉逢大步而來。
“出什麼事了?何以如此緊張?”
焉逢同鳳昀作禮,而後詢問:“將軍可看見公子回來?”
“你說卓如?”鳳昀蹙眉,夜箴只說有要事待辦,就這麼離開了,一走就是二個多月,也沒一點訊息,“沒見過他,怎麼了?”
焉逢目光一動,明明收到符璃,族長說今日便要回來,怎麼到現在都沒見人。
“沒什麼,打攪將軍了。”焉逢拱手後,轉身匆匆離去。
淑瑩
“楚桓右手被廢,武功盡失。”太子斜靠著軟榻,薄唇輕彎出笑意,一雙鳳眸中卻並無過多快慰神色。
姚行書端端垂首,站在榻前,語聲矜漠而刻板,“訊息確鑿,不久後滿朝都會知道此事。”
“狀元郎好手段,竟能將楚桓逼到如此境地。”太子冷眼凝睇面前卑謙恭順的男子,語中帶笑。
姚行書負手身前,又彎下腰,“臣為殿下辦事,自當竭盡全力。”
“好一個竭盡全力。”太子自榻上起身,緩緩踱步而至他身旁,附耳輕笑,“不知道狀元郎所謂的全力到底使得幾分呢?”
太子漸涼的笑聲幽幽轉拂在耳畔,入心生寒,姚行書面上卻仍舊一派波瀾不驚,“微臣勢弱,只知道自己有幾分力,便要全部為殿下使上。”
“哦?”太子聲調幾個迴轉,旋步揚袖,取下了幕壁上掛著的一柄鑄龍金身的寶劍,劍出鞘,聲吟錚然,太子又問,“王懷是你的人?”
姚行書並無多想,脫口就道:“他欠微臣一個人情。”
“人情?什麼樣的天大人情需要用命來還?”太子拔出劍,隨意在空中舞了幾下,劍上寒光凜然,如秋波橫水。
姚行書似乎一點不懼在腦袋邊舞動的利劍,或許下一刻就能要他的命。
“王懷有欠債在外,而且恰巧是皇上最忌諱的賭債。”今上勤儉恪守,不溺奢華,雖然並不要求臣下如他一般簡素,但卻最恨賭博,尤其是朝廷官員暗中參與。曾有一位戶部侍郎,在賭坊受人挾惑,不但輸了錢,更欠了不少債。在賭坊的挑唆脅迫下,他不得不挪用了戶部一筆用來修築江堤的款項,雖然只是區區幾萬兩,比起百萬撥款來說,根本就是賬冊上不經意的一筆。這位侍郎本以為能夠瞞天過海,誰料最終事情還是被捅了出來。按東朝刑律,最多刑囚,罪不至死。可皇上最後卻御筆親批,秋後問斬。經過皇上這番敲山震虎,朝中大臣參賭之風收斂了不少。
“他有把柄在你手上?所以不得不聽命於你?”太子持劍的手垂下,劍鋒點住玉磚上的旋紋。
“威逼實乃下策,並不堪用。”姚行書平靜的說道。
太子目光一動,“所以,你利誘?”
姚行書終於動了一些情緒,白皙如冠玉的臉上露出微弱笑意,像是心中掩藏不住的自得,“臣替他還了賭債,以上將軍一職相諾,雙管齊下,沒有撼不動的牆,也沒有什麼移不了的樹,一切自當按照殿下心意促成。”
以威逼或許對那些視面子如命的文臣有用,而對這些武將,保不準會弄巧成拙。他卻能靈活機變,以情動,以利誘,而這世上能捱過利益兩字的,著實稀罕。
“狀元公真是好手段。”太子忽然揚劍劈向一掛垂簾,韌線被攔腰斬斷,線上渾圓的南海珍珠“噼噼啪啪”的散落了一地,清澈悅耳的聲音迴盪殿中久久不曾止歇,“就不知狀元公何以認為本王會允許王懷坐上楚桓的位置,恩?”
頸旁觸上冰涼,太子的劍只需稍稍一送,姚行書就將血濺當場。
太子秉劍站在他身後,看不到他眼中捲起狂潮,掠起深洌,“無論成敗,王懷都只是一枚死棋而已。”
楚桓此時被廢,心下定有不甘,必然會調查王懷底細,一番牽絲攀藤下來,難保不會扯咬出姚行書。太子目光冷冷的看著紋絲不動,坦然自若的姚行書。若屆時,姚行書為脫干係將所有事情都推到東宮身上的話……
太子收劍回鞘,一步上前單手扶住姚行書,轉眼間陰霾天已作豔陽。
“姚大人站著不累麼?坐吧。”
姚行書依舊謙順的低著頭,“太子願意信任微臣了麼?”
“你妹妹已嫁入東宮,將來便是一家人,何來信不信的呢。”太子笑言,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五指逐漸扣緊,“不過本王還有一件事要提醒狀元郎。”
“太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