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菡萏,暗喻她們姐妹會一生相互扶持。這是旻蕊送給她的及笄禮物,她一直小心珍藏著。
“這塊帕子你還留著,真好。”她虛弱的微笑,大約是疲累極了,她閉上了眼。
曦凰眼中閃過雲湧,她扶膝起身,回頭看到太子站在宮窗下,隔著珠簾,那頎長身影顯出幾分落寞。她走過前去,一手打起簾子,對著太子道:“是昌平對不對?”她已全然忘記禮數和尊卑,胸中只餘下怒火幾乎將她燒為灰燼。
太子轉眸看她,冰冷的臉上再無任何的表情,只有那雙透著血絲的眼瞳中有泯滅不去的恨意。
曦凰攥著珠簾的手狠狠一拂,轉身大步踏去。殿外,皇帝和皇后愕然的看著德凝郡主如旋風一樣刮出東宮,不足半刻,太子疾步而出跟了上去,內侍手足慌亂的打傘跟上。
皇帝這才像是反應了過來,也忙跟了上去,不一會兒,東宮殿內的人潮退了個一乾二淨。
淑芳殿內的宮人已被遣盡,大殿上空蕩蕩的,琉璃宮燈垂曳簷角被風吹得在空中飛旋打轉,雨絲撲進門檻,沿著磚上花紋流淌開來。
昌平換上了公主的紫緯深衣,頭上鳳鬢嵯峨,珠玉玲瓏,端端是個國色天香的天之嬌女。她手中輕搖紈扇,坐在殿中鳳榻上。看著曦凰渾身溼透的走入殿中,唇畔勾笑,挑出幾分譏嘲。
驚雷震動,閃電驀地劃過,劈亮了半邊天幕,曦凰一步一步朝昌平走去,身上雨水沿著衣衫褶皺滴在玉階上,順著她的步子,拖出一條筆直的線。
“聽說那個賤人的孩子沒了?”昌平用紈扇半遮了臉,陰惻惻的笑著,現如今的她如瘋魔了一般,哪還有公主的半分矜貴溫順。
“你說誰是賤人?”曦凰走到鳳榻前,居高看她,語中殺意凜然,臉上卻是在笑。
“你說呢?”昌平半仰起頭,挪開臉前紈扇,對著曦凰吐出惡毒語言,“不就是你的好姐姐?這次沒要她的命,真是可惜呢。”
“啪嗒”一聲,綃紗紈羽的輕扇被人狠狠投擲開去,玉柄扇骨敲到青紋地磚上,頓時摔作兩截。
“被說中了?惱羞成怒麼?”昌平漫不經心的抬手輕掠鬢角,齊整容冠,看也不看曦凰。
“東旻瑤!”曦凰突然喚她的名字,昌平冷眼斜睨她,斥道:“本公主的名諱也是你等賤民可以隨便喚的……”語聲未落,曦凰已揚手朝她臉頰上摑去。
“啪”的一聲清脆,伴著珠玉墜地的聲音,昌平白皙粉頰力透五個指印,頭上鬢髮也被打了半散,唇角上滲出半縷鮮血。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曦凰,眼中驚怒交加,“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還需要挑個黃道吉日麼?”曦凰冷笑,反手又是一巴掌。
昌平雙頰被她打得通紅,如同敷了半盒胭脂,“你大膽!我堂堂帝姬也是你能動手的?”
“帝姬?”曦凰大笑出聲,似乎是她講了個十分有趣的笑話般,“你這時倒想起自己是帝姬了?為國出番的時候,怎麼沒聽你想起自己是東朝帝姬,於國有推卸不開的責任?”
昌平恨聲,眼眶逐漸泛紅,“要不是她,出番的人絕不會是我。”
曦凰俯下身,目光與她平視,聲音輕緩,字字卻如淬毒,“那又怎麼樣?最後下旨讓你出番的還不是最愛你的父皇?可惜,可惜你沒我命好,有個愛我更甚自己的姐姐。”她收聲,滿意的看到昌平眼中絕望,“或者我們也可以說,天家無親恩,在你父皇眼中,你也只是個東西,隨手可丟,隨手可拋。”
若非皇帝旨意,誰能逼她遠嫁出番,若非太子暗中相幫,肅王又怎會看到她的舞蹈,昌平被她觸痛心事,驀地從榻上驚起,看著曦凰的眼中神色變幻莫測。
“曦凰!”太子的聲音傳入殿中,他似乎也是匆匆跑來,蟠龍繡雲的明色朝服上濺染了溼痕。他走到殿上,將曦凰拉離玉階上的鳳榻,恰在此時,皇帝和皇后也剛巧而至,連德妃也來了,最後跟著的是淑妃。
淑妃一進殿中就見自己女兒雙頰紅腫,嗚咽了一聲哭著撲上前去將昌平抱住,昌平見皇帝和皇后來了也不見駕,只冷睇著曦凰,目光一瞬不瞬。
德妃見狀,已知其中原由,八成是德凝郡主為姐抱不平,憤而打了昌平公主,她心中冷笑,率先發難,“昌平乃帝姬,金枝玉葉,怎能隨意被人掌摑,這分明就是不將皇室放在眼中,是想造反麼?”德妃一出口便先按了個忤逆不尊的大罪給曦凰,於情於理,曦凰都是有錯的。
曦凰眼睛半眯,眼風斜掃了一下德妃,剛想開口,太子已經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