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的三個字,似能刺目,她眯眼撇過頭去。
“我知道怎麼做,郡主請放心。”祝梨欠身點頭。
曦凰‘恩’了聲,道了一句不必相送,便自顧走了,祝梨目送她離去。
來時心切恨不能長上翅膀飛到姐姐身邊,去時又是滿腹的心事,很長的一段路眨眼就快走到盡頭,不遠處就是崇武門,曦凰攏緊身上狐裘,低頭往門口走。
走了才幾步,冷不防一陣笑聲迎風傳來,“這不是德凝郡主嗎?”
聲音聽著有幾分耳熟,曦凰抬頭看去,從崇武門口走來一行人,為首的男子裹一襲深裘,頭上束簪玉冠,大冷天的手中還執一柄摺扇,不是那個風流愛美的惠郡王又是誰。
“惠郡王。”曦凰慢慢迎上前,頷首笑應,“如此神清氣爽,是有好事麼?”
“哈哈,郡主慧眼。”惠郡王手中一把摺扇輕敲掌心,回身往後一指,樂不可支道:“本王正找了幾位擊鞠高手要來皇上面前顯眼呢。”
曦凰看向惠郡王身後的幾名男子,只是隨便掃了掃,她也聽聞最近皇上痴迷擊鞠,京中不少人為投皇上所好到處籠絡搜刮這方面的人才,對於這種阿諛奉承曦凰向來不屑。
“那我就不耽誤惠郡王了。”說話時,曦凰自動避過一旁,讓出一條道來。
惠郡王也是個乖覺知意的,哪會不曉得安國侯府現在聖眷正隆,面前的德凝郡主又手握重兵,自然也不敢怠慢,忙欠身道:“那本王就和韓大人先走了。”
韓大人?
曦凰與他頷首作別時目光朝旁一掠,而那男子正直勾勾的望著自己,目中驚豔神色全不加掩飾。
原來這人就是七駙馬,永泰的夫君,單論氣度容貌完全不足以同鳳昀比較,又說品性,僅僅他看人的目光就讓曦凰十分不喜,心中愈發輕慢起來,只覺得為永泰不值,竟嫁了個這麼樣的人。
雖厭憎,但臉上不曾露出分毫,與惠郡王作別後從崇武門出了宮。本打算先回家一趟的,走到半途又折了道,來到了相府。
她臨時起意所以沒有帶拜貼,守門小廝見她衣著雍容,不敢輕怠,曦凰報了名號,小廝忙進去傳達,不肖一會兒就出來引曦凰進門。
這是曦凰第一次來相府,入目所見倒也沒有想象中的奢華富麗,反而庭院閣樓裝飾的古樸典雅,凸顯出楚相清流名士的風采。
小廝帶曦凰來到一座別院,在月牙拱門前停住,“大少爺正在裡面,請郡主進去。”
“恩。”曦凰點點頭,跨入拱門,別院內十分清寂,午後的陽光下,只有婆娑樹影隨風搖擺在石階上,走在迴廊裡偶爾才能見到兩三個侍從為曦凰指路。
來到一座池塘旁,遠遠便看見那個坐在石頭上背影蕭瑟的人,唯一不變的是依舊挺直不彎的脊樑,曦凰移步上前,輕喚了一聲,“楚將軍。”
楚桓回過頭,衝她淡淡頷首,並沒有打算起身相迎,目光又落在面前結冰的池塘上,曦凰也不以為忤,挑了一旁的大石頭裹著裘袍坐下。
她也不說話,順著他的目光盯著池塘某處,結冰的水下依稀有紅影遊動,忽隱忽現,曦凰瞧得認真,最終還是楚桓忍不住先開了口,“郡主有事嗎?”
“我剛從中宮回來。”曦凰聲音清越,看到他眉睫忽的一陣輕顫,片刻又歸寧靜,似乎剛才所見只是她的錯覺,“王妃有皇后照拂,你們不必擔心。”
“哪還有什麼王妃。”楚桓輕哂,摸起身旁一粒石子就往湖心砸去,咚的一聲將結冰的湖面敲開一個小窟窿,“郡主怕是忘了吧,漢王已經被褫奪了王爵。”自然楚嫻也不再是什麼王妃了,他們楚氏一門現如今還得仰人鼻息,因著皇上的一點恩情才不至於萬劫不復。不過他想那天也不會太久的,皇上總會找到藉口將他們一族連根拔除。
曦凰知道他是不快的,換成是誰在他如今這位置上都不會笑得出來。
“過幾日我便要去風嶺暫時接管驍騎營。”曦凰攏了攏衣裘,站起身,拍掉裘絨上沾著的石屑,“沒其他事,我走了,告辭。”
她從容拜禮別過,轉身時聽到他聲音緩緩傳來,其中夾纏若有若無的嘆息,“我麾下幾個副將人都比較忠耿,說話也粗直,請郡主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加包涵。”
曦凰駐足停步,臉上露出一絲寬慰淺笑。
“孫含追隨我多年,你把這封信交給他,他自然會協助你。”他從懷中抽出一封早已寫妥的信函,起身朝曦凰走近。
“多謝。”曦凰回身,看了眼那封信,伸手接過收入袖中,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