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多吃一口,不要虧了自己的身子才好!”
瑞貴人只是抽泣著唯唯應是,鎏金暗刻福壽連綿的小巧燭臺上,橘紅的燈火跳了一跳,映出瑞貴人俏麗臉龐上的淚光點點。
養心殿中燈火通明,左右兩側雲龍捧壽的燭臺上,皆置了兒臂粗的巨燭,地下又置了緋色的紗燈,將這寒冬冽冽的殿中照出一派春光旖旎。
端順妃執著一雙銀箸,為順治佈讓,笑道:“皇上嚐嚐這碟胭脂鵝脯,御膳房用了才從金陵得來的秘方醃製出來的,一隻鵝身上也只胸前那兩寸許的脯子肉才使得。”
順治挾起來,咬了一小口,便放下不吃了,端順妃柔順的眉間亦浮起絲絲無奈的愁雲,一雙秋水似的眸子在案上尋來尋去,終於又端起一碗枸杞豬肝瘦肉湯,對順治笑道:“皇上若嫌那鵝脯子膩,就嚐嚐這個湯,清洩肝熱又可溫補,冬日裡喝是極好的!”
順治斜覷著端順妃,言語比面前那盅漱口用的白水還要寡淡,道:“你也覺得朕須得清肝火了……”
端順妃本是小心翼翼之人,聽得順治此言,忙放下銀箸,低眉道:“臣妾只是見皇上這幾日操勞得很,想勸皇上多吃點,並無別的意思。”
順治不由嘆了口氣,他雖然性子急躁,在端順妃這樣和軟的女子面前,卻永遠發不起脾氣來,只清淡地說:“朕的確操勞,不然朕本打算今日駕幸永和宮,也順便瞧瞧瑞貴人如何了,可你看這樣多的摺子,朕實在走不開,才把你召到養心殿來!”
端順妃瞧了一眼紫檀大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柔聲道:“是,臣妾也知皇上前朝事忙,正因如此,才要勸皇上努力加餐飯,好生保養身子要緊。”
順治沉鬱地嘆了口氣,道:“若只是前朝之事也就罷了,偏偏後宮也不安寧,所以,朕才會食不甘味。”
端順妃低頭默默聽著,忽然聽見門外吳良輔尖細的通傳聲:“恪嬪娘娘做了一點吃食,想給皇上遞進來,正在門外等著呢!”
只因恪嬪身世悽苦些,順治對她,總是比對旁人多了幾分憐惜,若在平日,自是不捨得她久立於冷風裡,可今日自己明明翻的是端順妃的牌子,她卻又來了,順治總須在端順妃面前做出些樣子來,因對端順妃低沉道:“遞東西也不看看時辰,朕今兒明明翻的是你的牌子,她卻又巴巴的來了!”
端順妃雖溫順,卻是個聰明女子,順治的心思,她焉能不知,因溫柔笑道:“如今正是用晚膳的時辰,恪妹妹只當皇上在養心殿用了膳才駕幸永和宮的,哪裡想到臣妾先來侍宴了呢?這呵氣成冰的天兒,難為她送了來,皇上就讓她進來暖和暖和再回去又如何?也是合該臣妾有口福,倒可以沾沾皇上的光,嚐嚐恪嬪的手藝呢!”
端順妃溫和有禮,讓順治心裡舒服了許多,因命吳良輔傳恪嬪進來。
恪嬪今日穿了一襲淡煙綠的緙絲水仙宮裝,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大氣,邁進殿來,只覺一室如春,忽見端順妃侍立皇帝之側,作訝異之狀道:“原來姐姐也在這兒,是妹妹來得不巧了,改日還得向姐姐賠罪去。”
順治故作嚴肅,嗔道:“你要賠罪這時便賠罪吧,朕也給你們作個見證,端順妃執意要你進來吃口熱的再回去,你這一來,攪得她飯都不得安生吃了。”
端順妃忙不迭地笑道:“瞧皇上說的,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計較這些呢?”
恪嬪亦嫣然笑道:“可不是,只是皇上最愛嚇唬臣妾罷了,臣妾自然知道端順妃姐姐最是性子溫柔的。”
順治亦忍俊不禁道:“她溫順,難道就要縱著你了?還不快拿出你做的東西來,請你姐姐多吃些呢!”
恪嬪笑著應道:“皇上說的是!”
因親手舀了一碗,遞給順治,又舀了一碗,呈給端順妃,端順妃笑道:“多謝妹妹!”嚐了一口,笑道,“這紅豆豆花做法雖然簡單,想做得恰到好處確實不易,用料、火候都要十分講究,恪妹妹做的這碗便正好。”
恪嬪笑道:“妹妹也是看著這一鍋熬得好,不忍獨食,才想拿給皇上嚐嚐的。”
順治吃了幾口,品評道:“口感雖然爽滑,只是甜了些!”
恪嬪清泠泠一笑,如甘醇芳冽的美酒,薰得人有些醉意,道:“皇上可真真是個哄不得的,臣妾這碗豆花裡擱的不是尋常的冰糖,而是九月間做的桂花糖,故而更甜潤些。”
端順妃亦點頭道:“怪道有些丹桂的甜香呢,恪妹妹也算費了心思了!”
順治又吃了一口,細品一番,道:“味道是特別了些,不過朕這幾日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