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中,轉眼已經是第三天,卻還是沒有多少要向來的跡象。
不僅是即墨軒逸,連柳燻也是急得不可自已,倒是紫魑和宓甯異常篤定,圍坐在屋子外間的桌邊,悠悠地搖著羽扇,一邊品著茶。瞥見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多少次的即墨軒逸和柳燻,紫魑不由地搖搖頭,嘆道:“你們兩個年輕人怎麼那麼沒有耐心,這女娃已經脫離危險期了,醒過來也就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話音才落,慕念瑤的手指竟微微彎起,眼睫毛一動,竟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柳燻率先瞥見在床上掙扎著要起來的慕念瑤,皺著眉頭大步流星地走到床邊,出口的話語卻是與他表情完全背道而馳的溫柔:“想要喝水?還是想要別的什麼?”
慕念瑤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唇,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她的聲音卻仍是輕得令人感到有氣無力,即墨軒逸趕忙到桌邊倒了杯水,送到床邊,柳燻伸手想要來接杯子,卻被即墨軒逸給瞪了好幾眼,這才訕訕地讓開了位置。
即墨軒逸小心翼翼地扶起慕念瑤,然後將她身後的枕頭豎起來,自己則是橫臂放在枕頭上,然後就讓她這麼靠著,另一隻手不忘慢慢地將水杯送到她的唇邊,眼看著慕念瑤緩緩飲下,懸了多日的心總算是落下了。
慕念瑤的視線卻是在醒來之後良久才看清了身邊的人,沒有,沒有他的身影,一手推開杯子,慕念瑤抓著即墨軒逸的衣襟問道:“三哥、三哥呢?”
一旁的紫魑聽到這話,不禁嘆道:“這女娃真是的……你的救命恩人就在眼前呢,不管不顧,倒去向著別的男人,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慕念瑤還有些混沌的小腦袋自然是沒有聽懂紫魑的話,而聽懂的兩個人則均是不以為然,依舊顧著自己眼前的人兒,一會兒端茶送水,一會兒又問問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弄得慕念瑤很是不好意思。
“放心,斛律兄被他的侍衛們送回滄州城去了,想必現在也已經得到了治療。”即墨軒逸輕而易舉地看出了她的心思,而就在不久前,也有人送信回來,說是舞絮和霧翔已經帶著琴予回到了明紫樓。
聽到這一席話,慕念瑤才好不容易放下心來,這時,她居然又沁出了一頭的冷汗,即墨軒逸見狀,劍眉皺起:“怎麼了,傷口還很痛嗎?”
慕念瑤前後兩次深呼吸,試圖以此平復自己的心情,然後她慢慢地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個蒼白的微笑,答道:“還好。”
倒是一旁的紫魑又來插話了,“那麼柔弱的小身板上被捅了個窟窿當然痛的啦,之前昏迷著沒有感覺,這會兒醒了,不痛才怪呢。”
柳燻聞言,沒好氣地轉頭惡狠狠地瞪了紫魑一眼,他卻完全不以為意,依舊優哉遊哉地搖晃著手裡的羽毛扇,一副自得不已的模樣。
倒是宓甯一眼看穿了柳燻的心思,伸手扯了紫魑的耳朵就往外面走,一路上還不忘叨唸著:“你這老傢伙,真是越老越不懂風情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慕念瑤才笑著搖了搖頭,看來他們也是一對有情人呢。這樣的生活方式,真令人羨慕。
短暫的沉默蔓延在三人之間,就在柳燻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門邊突然傳來了即墨軒逸貼身侍衛夙真的聲音:“主子,屬下有要事稟報。”
即墨軒逸聽罷皺了皺眉頭,看了慕念瑤一眼,見她點頭,囑咐了柳燻幾句後,便快步走了出去。留下柳燻稍顯不甘地喃喃道:“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慕念瑤嘴角微微揚起:“他啊,雖然認識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但他待我,就好像親妹妹那般,實在是難能可貴呢。”
而走到門邊的即墨軒逸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夙真,沉聲問道:“怎麼了。”
“是,是夙凜飛鴿傳書來說……七公主她……偷偷離宮了……”夙真說完這幾句話幾乎已經是冷汗淋漓,感覺到自己身前的主子渾身散發的怒意,不禁是渾身一顫。
“瑾萱這丫頭……”即墨軒逸沒有說完,便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派人出去追了沒?她有沒有留書?”
夙真深吸一口氣,然後答道:“公主未曾留書,但是我們已經派人去追了。夙凜也跟了過去,現在應該還逗留在京城之內。”
即墨軒逸嘆了口氣:“可有暗中保護著?”
夙真一口應下:“是,夙凜和一干暗衛都保護著。”
聽到這話,即墨軒逸才好不容易鬆了口氣:“想辦法讓人這兩天把京城封了,不能讓任何一人出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