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對我有再世之恩,他們之於我,是恩人,是親人;至於沈家。。。”清姿的話陡然停了下來,不再說下去。
顧連城一直緊盯著她的眼睛,他看到當沈清姿在說到洛家,洛宛時神色的變化,那是一種他從未在她眼裡看到過的溫情和動容,但說到沈家時,她的神情陡然轉冷,雖然只是轉瞬即逝的冷意,卻飽含了無盡的怨恨。
他莫明地就鬆開了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至於沈家怎麼了?”他還想追問下去。
“沈家?我姓沈,你說沈家怎麼了?”清姿靠在牆壁上喘息,臉上滿是疲態,如果可以,她真想將眼前這個男人碎屍萬段,或者讓他忍受一下萬蟲噬咬之痛才能以洩她心頭之恨。
可偏偏寒毒已經發作,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顧連城看出她的異樣,從袖袋裡拿出一個布包,取出一根銀針,便往她頭上的穴道紮了下去。
他的動作實在太快,清姿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紮下這一針的,但不可否認,這一針下去,她身上那種入骨的疼痛很快減輕了不少。
“你會醫術?”清姿很驚訝。
“一點點皮毛而已。”顧連城眼神怪異地看了清姿一眼,並不打算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心裡隱隱地有絲擔憂,也不知道兩位師傅知道了今天這事,會不會暴跳如雷地跑來找自己算賬?
“皮毛?哼!”清姿挑眉,不信地嗤笑一聲。
他當自己是白痴嗎?能一眼看出自己體內有寒毒,還能以如此迅速的身上在頭頂找準穴道紮下這一針,怕是宮裡的御醫也幹不來這事,這個人,醫術怕是不會比師孃的差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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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巧兒本想先回相府,多派些人分散去尋找清姿,可轉念一想,此事不宜聲張,以免壞了小姐的清譽,於是決定先往北西巷洛宅那邊找找。
當她走到隔壁天字二號包廂門口時,裡面隱隱傳來的聲音,似乎更像是男人的哭嚎聲,她神情疑惑地皺了皺眉,不再理會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急急地朝樓上跑去。
到了洛宅,她站在門口張望了許久,才咬著牙走了進去。
可才往裡面走了幾步,就見一隻大黃狗帶著一群小狗崽兇狠地朝自己撲了過來,齜牙裂齒,發出哇嗚的吼叫聲。
靈巧兒瞪著這些這群狗,運起內力就準備朝它們踹去,卻聽到對面的破屋子裡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立時收回了腳。
“巧兒,休要傷了它們。”
聽到清姿的聲音,靈巧兒驚喜的同時,也重重地鬆了口氣。
方才還準備撲咬過去的大黃立刻轉身,領著小狗崽們撒丫子地朝清姿跑了去。
靈巧兒張著嘴,驚奇地看著這一幕,心裡很是疑惑。
走進破落的屋子裡,她只見清姿坐在一塊石頭上,身後站著的正是將清姿擄走的男子。
回到相府,清姿早早地便沐浴休息了,自然是錯過了大夫人那邊發生的一場精彩好戲。
入夜,沈建安便迫不急待地跑到了秦氏的漪瀾軒,卻被秦氏以感染了風寒,怕將病氣過給了他為由擋在了門外。
陳氏坐在房裡正在看著賬本,突然,鄭婆子急慌忙地跑了進來,一臉喜氣道:“夫人,老爺來了。”
陳氏立即站了起來,露出一臉驚喜的笑容,整了整發髻,滿臉笑容地迎了出去。
“老爺,累了吧!鄭媽媽,快去給老爺泡杯雨前龍井。”
沈建安見到陳氏這幅熱情的模樣,很是受用,刻板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往房裡走了過去。
這若是以前,陳氏是決計不會如此殷勤,但自從那次沈建安大發雷霆之後,她才有了危機感,也才意識到沈建安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毫無勢力的朝中小官,他現在門生眾多,不僅很得聖寵,又深受景王信賴,在朝中的威望一日高過一日,早已不是現在的陳國公府所能驅使掌控的了。
安頓好沈建安,陳氏立刻叫鄭婆子侍候沐浴更衣。
陳家的女兒個個天生麗質,妹妹陳玉凰美豔妖嬈,如今已是貴妃,身為姐姐的陳玉鳳姿色是一點也不遜於其妹,就看她生下的兩位天姿國色的女兒便也能知其容貌必是上佳,只是這些年來,被嫉妒矇蔽,又一向盛氣凌人,傲慢霸道慣了,使其眉宇間總是帶著一股凌厲陰戾之氣,直接影響了她原本的花容月貌。
沈建安躺在床上沒過多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待陳氏沐浴完畢,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