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融在昏暗的光線裡,似乎隔空封鎖在自己的世界裡,絲毫察覺不到外界的風吹草動。
“別妄想了,他已經失去神志,他替你解蠱後我試過很多方法,始終喚不回他的神志。”身後聲音嘲諷著。
她退去眼眸裡的悲傷,溫和的看著他,手掌覆上毫無防備的面容。
“那就把他還給我吧。”
沈言走到她跟前,試探般挑眉問道:“這樣的他,你還要。”
“要。”他語音未落,絲毫沒有猶豫的接在他話尾上。
“哈哈哈。。。”沈言仰頭哂笑,轉過頭道:“幫你解蠱之前你以為我沒想過會這樣嗎?我要的僅僅是他的人而已,我是那種會為他人做嫁衣的人嗎?”
暮暖胸口怒氣翻騰,輕笑一聲:“你怎麼可能會為他人做嫁衣,喪服比較貼切吧。。。。”剋制怒氣放柔表情,似乎怕驚到她相公,平靜的陳述一個事實:“他不是一個可以任人取捨的東西,就算是,也不是你的。”
沈言陰毒一笑,上前一步冷冷的看著她,眼裡閃著危險的火花。
“放過我們好嗎?”她目光一直柔柔的注視著凌祤瞳,語氣底的近乎哀求。
“呵,你覺得我會嗎?”頓了頓,眼裡盪開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惜:“除非你能喚醒他,我這輩子唯一一件後悔的事情就是把一個絕世聰慧之人變成沒有思想的木偶。”
“好。”
“你別答應的那麼快,我是有條件的。”
“好。”
“他不醒的話必須留在我身邊,醒了的他我是留不住,如果他永遠不醒你可以隨時離開。”
暮暖看著他紋絲不動的容顏,視線愈發模糊,喉嚨緊的厲害,聲音卻柔的化開沉重的黑暗。
“他若永遠不醒,我便永遠不離開,陪他囚禁一輩子。”
沈言偏過頭微微訝異的審視眼前單薄的女子,半蹲著身子,手覆在他波瀾不驚地臉上,柔情似水的仰視著他,算不上絕色的清秀面容,如水般清亮的眸子好像只為注視著凌祤瞳而生,柔順卻決絕,那種深情的姿態生出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氣質,和讓人莫名其妙就甘拜下風的氣勢。
明明是毫無威脅感的女子。。
這種難言且不尖銳的氣勢,日復一日磨礪後層層疊加,絲絲入扣,直至沁入骨髓,溢於外表而生出溫柔卻不失灼人的氣質。
陪他囚禁一輩子 (3)
這種人的愛,沒由來的讓人為之認輸屈服,那是一種,跟執念較真,可以毫無緣由的去堅持,可以毫不保留的去倔強追隨,。
這種人,如果一旦認真起來,一輩子都會守著最初的執念,不屈,不服,不離,不棄。
沈言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石室裡只剩下他們。
暮暖一直看著他,而他安靜迷濛眼神毫無焦點。
氣氛靜的幾乎可以聽到兩人綿長的呼吸聲。
“你是誰呢;我讓想想。。。。”半響,暮暖聲音在石室裡響起,分外寂寥。
“是曾經被全世界拋棄的祤瞳,是帶著面具不敢釋放情緒的祤瞳,是不要江山要暖暖的祤瞳,是自信到連生死的敢交給暖暖的祤瞳,還是丟了自己連暖暖都想不起的祤瞳。。。。可是,可是為什麼我依然記得你是暖暖的相公,而你,怎麼可以記不起你有一個叫暖暖的娘子。。。。”
淚水滿臉蜿蜒。
“你怎麼能這樣呢,非要一次一次的讓我去等你讓我去找你,讓我一次一次的歇斯底里,可是現在你就在我眼前,那麼近,那麼安靜,這次,卻讓我。。。。徹底束手無策。。。”
她顫抖著,哽咽著,不停說著。。。。
“你還想怎麼樣呢,你到底還想怎麼樣呢。。。。”
看著他屈膝抱著自己,純淨如同初生嬰兒的瞳孔,她對著毫無防備的他一直流淚一直流淚,而他卻依舊不為所動,她哭著,哭著,到最後,忘自己什麼而哭。
她的祤瞳,找到了呀,她的相公,回來了呀。。。。。。。。
為什麼還要哭。。。。。
相公,是不是有一點點記得我呢?
她無力的用雙手按著眼睛,淚水順著她指縫溢位,壓制瀕臨崩潰,蹲在他面前哭著,隱忍著,直到變了聲。
手背上有一絲溫意順著溢位的淚水劃過,她淚眼婆娑的抬起頭看他。
他疑惑地看著從她手背上觸到的溫溼
好奇摩挲著,抬頭,對她淺淺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