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到現在,小梨怎麼也哭不出來,心裡空空的,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她總覺得奶奶沒有死,奶奶只是去了某個地方。一閉上眼睛,就是奶奶慈祥的臉,似乎還能聽到奶奶在跟她說話。
謝羽楊把小梨抱起來:“回房間裡休息吧,你昨天就沒睡好,不能再這樣熬著了。”“噓,不要吵,奶奶一會兒就回來了。”小梨食指壓著嘴唇比劃噤聲的手勢。
大概是連續好幾天睡眠不足,她的精神有點恍惚,謝羽楊抱著她離開靈堂上樓,她也沒有反抗。
房間裡,謝羽楊把小梨放到床上,剛要扭開臺燈,小梨忽然道:“別開燈,開燈就看不到奶奶了。”謝羽楊嘆了口氣,替她蓋好被子:“乖,睡會兒,別胡思亂想了。”小梨順從的閉上眼睛,緊緊地抓著謝羽楊的手不放。
過了一會兒,她又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幽幽道:“不如我們離婚吧。”謝羽楊心神一亂,激動道:“你說什麼!”“我們離婚吧……我覺得我這個人,一點都不吉利,會拖累你。”小梨的眼淚忽然湧出來。
她怎麼會有這麼迷信的想法?或許是這半年來打擊接二連三,讓她產生了消極的念頭。謝羽楊忍住心痛,厲聲道:“不行,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遇到什麼情況,你都不許再跟我提這兩個字。我不會跟你離婚,永遠也不可能。”
小梨坐起來,握著他的手,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滴在他手背上,順著流下去。“小羽……”小梨泣不成聲。她終於哭出來了,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是哭,飲泣、嗚咽,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肩膀一直在顫抖。
她的傷心,謝羽楊能感知,輕撫著她的背,任她發洩,不勸她,也不把手抽回去。“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老是讓你傷心……”小梨抬起頭看著謝羽楊,哀傷的說不下去。
謝羽楊摟緊她:“不要這麼想,我們是夫妻,小梨,不管遇到什麼情況,我都願意陪著你。”黑暗中,他的表情很溫暖。小梨輕輕地把頭靠在他懷裡,漸漸地止住了淚。
黎老太太的喪事過後,小梨去上海的姥姥姥爺家住了一段時間。家裡人對小梨都很疼愛關照,表哥表姐經常帶她出去玩玩。阿姨舅舅家的表哥表姐們早就生了孩子,一到休息日,就有兩三個小孩兒在家裡跑來跑去。
小梨每天晚上跟謝羽楊通電話,講的都是蘇家老小的瑣事,姥姥怎麼疼她,表哥表姐家的囡囡和囝囝多調皮可愛。她的心情像是平復了許多,偶爾在電話裡學上海話逗他,謝羽楊欣慰的很,果然把她送到上海住幾天是個明智的安排。
“你什麼時候才有空來看我呀?”小梨問謝羽楊。謝羽楊告訴她,已經請了一禮拜的假,兩天後就可以到上海。“你快點來,我在上海住的還蠻習慣,這裡現在是梅雨季節,空氣溼溼的,跟英國差不多。”和丈夫分開快一個月,小梨很想念他。
“到時候你要到機場接我哦,不然我會找不到路。”謝羽楊開玩笑的說。小梨嗯了一聲:“行啊,到時候我讓毛毛表哥開車帶我去接你。”“乖,親親我。”謝羽楊跟小梨說情話。小梨對著電話親了親,他這才滿意的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謝羽楊到上海以後,連著三個晚上,小梨主動和他親熱。之前她也有愛玩的時候,通常鬧一會兒也就睡了,這幾晚卻不一樣,她是卯足了精神跟他要。
到了第四晚,謝羽楊不幹了,不是他招架不住,而是覺得小梨這樣實在反常,他怕她是因為奶奶的去世受了刺激,所以他必須跟她問明白理由。
他多怕這孩子是傷心地糊塗了,才想要從他這裡尋求安慰。小梨那天在靈堂裡哭的情形,他還記憶猶新,一個人怎麼可以哭成那樣,一想起來,他就替她揪心。她爸爸媽媽去世的時候,也那樣哭過吧,可不能再讓她那樣哭了,那樣的哭不僅傷心,而且傷身。
“別磨蹭。”小梨見謝羽楊上了床以後就躺在那裡碰也不碰自己,爬到他身上,主動去親近他。“小梨啊,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幾天是怎麼回事?”謝羽楊輕撫著小梨的背,安定她的情緒。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小梨急吼吼的,恨不得把自己揉到謝羽楊身體裡去。謝羽楊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身下,用體重阻止她的進一步行動,疼惜的捏捏她臉蛋兒:“告訴我,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想從我這兒要什麼?”
結婚這麼久,小梨是什麼脾氣他能不瞭解?她這樣天天纏著他肯定不是為了□本身,要說他倆結婚後房事一向質量不錯,即便是偶爾兩人又吵又打,也從未讓她有慾求不滿的時候,她哪裡就會飢渴成這樣?還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