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祖孫依舊其樂融融,昨夜之事早已煙消雲散。
約莫過了片刻,眾人皆向山上而去。前處有清道的宮婢,因山道過窄,除卻陛下其餘人都未帶貼身的宮婢內侍,盡數留在了山下。
我拉著仙蕙走在最後頭賞景,將她實在不安分,便把她讓到裡處:“當心些。”她眨了眨眼,看我道:“姐姐今日做我的宮婢了?”我颳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你是嫡皇孫,我怎麼敢不護著你?”她聽這話,難得不笑了,嘆了口氣道:“什麼嫡皇孫,做了錯事還不如一個下人。”
我默了片刻,認真道:“這話日後不許再說了。”這孩子定是看了昨日的事才如此想,可禍從口出的道理,她卻還沒明白。
仙蕙應了一聲,道:“我昨夜就在想,若是我和姐姐一樣姓武就好了,既能過得自在些,又能享無上尊榮,爹孃也可康健安樂。”我聽她這話,心中滋味難辨,也不曉得如何去說,只能玩笑道:“那還不簡單,日後我為你尋個武家的小郡王嫁了。”
仙蕙隨手抓了一把崖壁上的殘雪,眯眯笑道:“不用姐姐尋,我哥哥早說了,李家的女兒十有八九要嫁武家,武家的女兒也如此,”她將雪捏了個團,扔到我身上,笑道,“皇祖母這麼喜http://87book。com歡姐姐,姐姐說不定還能好好挑一挑。”
我被砸了半身雪,哭笑不得看她,道:“你哪個哥哥說的?”
仙蕙道:“我親大哥。”
我拍掉身上雪,隨口道:“難得聽你說他,我還以為你把永平郡王當作親哥哥,眼裡再沒他人了。”難得聽她說自己親哥哥,細想想才記起是那日殿內,叫嚷著他才是仙蕙親哥哥的少年。後來才知道那是李重潤,廬陵王的長子,亦是一個被立過也被廢過的太子。
“他昨夜喝醉時說的,”仙蕙神秘,道,“他還說,指不定皇祖母再生幾個別姓的,日後皇室就有三姓四姓了,絕對是亙古未有的奇談。”
我愣了一下,待琢磨過來卻倒吸口氣,忙拉她站住,低聲道:“他說時,身側除了你還有誰?”他這話明顯說的是皇姑祖母的那些面首,此等宮中大忌,竟然隨便和一個七歲的孩子說,若是被外人聽見……想到此處身上已陣陣發寒,不敢再繼續。
仙蕙嚇了一跳,忙道:“沒有了。”
我靜了一下,攥緊她的手,道:“記住,這句話徹底忘掉,任何人也不許說,他再說你也當做沒聽見!以後你私下裡不能說任何關於李家武家,還有皇族的話,任何相關的都不許再說!”仙蕙本就心思單純,又碰上個口無遮攔的皇兄,今日不讓她記牢日後必是大禍。
仙蕙傻看我,我緊盯著她又重複了一遍,她才點點頭,雖不大明白卻不敢再說話了。
我被她這幾句話攪的,也沒了什麼賞景的心情,她也被我訓的怕了,默默隨著我走著,沒有再說一個字。
約莫過了片刻,天竟又開始飄雪,風也漸緊了。前邊走得人都緩了步子,我正琢磨是不是停片刻待雪停再走時,已有人錯過眾人走來,竟是李成器和李成義。我不解看著他二人,李成義忙開口解釋道:“陛下讓人護著你們走,大哥怕下人們手腳笨,為免出什麼差錯就親自來了。”
他邊說著,邊走到我身前拉起仙蕙,道:“一個接一個走吧。”
我點點頭,為李成器讓了路,卻在錯身而過時,不經意看了他一眼。他沒有看我,只快步走到了我身後。
約莫走了一會兒,仙蕙似乎是被我訓斥的心中有氣,忽然對李成義道:“成義哥哥,前面不是有亭子嗎?我累了,快點走吧。”她說邊說邊急走了幾步,李成義見她如此只無奈一笑,緊跟了上去。
我見兩個人漸離得遠了,卻聽著身後的腳步越發清晰,只能無措地盯著臺階上的雪,有意放慢了速度。即便沈秋醫術再高明,也不可能單憑几根銀針就去了昨日長跪的陰寒,走得慢些,或許他也不會那麼痛。
山道邊的鐵索還留著殘雪,轉眼就覆了厚厚一層,這雪還真是去的快,來的也急。
忽然,半山腰上隱隱傳來人喊聲,約莫是雪太大了,讓走著的郡王公主們停一停,宮婢們會先拿熱水除雪,待雪化道清了再走。
我眼見仙蕙和李成義已進了亭子,估摸著再走上一會兒也能入亭,正是猶豫時,卻覺手腕一緊,還未待反應,就被身後人拉到了石壁側。半山上的喊聲還在繼續,我卻再聽不分明,只背脊緊貼著崖壁,暮然撞入了那漆黑的眼眸中。
此處石壁正有處凹陷,看不到山下,亦看不到半山腰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