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兩邊傳來,其中一腳步聲充滿了擔憂的焦急,也正是那腳步聲先至。
“煙……”他只輕喚了一聲,後明顯還有想說之話,可生生的止住了。
本煩躁就在心,讓她不禁回頭向他低吼著,“她死了。”
他沒有再說話,輕抿著雙唇將披風披上她肩頭,轉身走向一旁有些呆滯的望著山下。
此時,一股魄力十足的氣勢從他們身後而來,燕王等人也隨後而至。
尹非煙微微側目,只見俞錦離一身戎裝,雖不再似當年那般光鮮了,但那份犀利仍不改。
“說吧。”沒有任何的寒暄,俞錦離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尹非煙也不想廢話,便直言到,“你等皆和無敵主力軍交過手,也知他所率領之軍機動性強反應迅速,皆因他軍中過半乃騎兵,故此我有一計,叫引軍入甕。”
“引軍入甕?”秦溯重複道,“何為甕?又該如何引?”
“卞邑城便是那甕。城中街道狹小,不適宜騎兵的長驅衝鋒,但利於在街道兩側埋伏弓弩手,街上挖陷馬坑和架絆馬索,到時石雷也是不會少。”
“不錯,”秦溯點點頭,“這樣便不用和無敵短兵相接,減少傷亡。但如何才能引無敵入城來?”
“要引,當然得有餌,這餌便是如今我們手中的十數門火炮。”尹非煙突然道。
“什麼?”燕王聞言不禁急了,“難道軍師欲毀了那些火炮?”
“不然,你以為炮口對著無敵,他會輕易入城來嗎?”尹非煙反問之,讓燕王啞口無言。
“但,”秦溯一展手中的扇,“這毀也得講方法,不然無敵定然不會信的。”
“讓無敵他親自炸了。”尹非煙淡淡道。
“好主意。”秦溯一拍手,“但這樣便意味著我們必須在這一戰中大勝,不然我們將不會再有機會和無敵周旋了。”
尹非煙輕瞥向他,“你們以為經過這一仗後,我們還有能力和無敵的六十萬大軍對抗嗎?”再度放眼山下,“這便是最後的大決戰。”
聞言,眾人皆默然了。
尹非煙再道,“但如此還是不夠的,還需有人領兵為餌,做敗退之勢將無敵引進來。因此,至關重要的便是這擔任餌之人。”
“此計成敗的確關鍵在於這為餌之人,”秦溯接她話道,“故而人選非常重要,但此舉危險異常,怕是……”罷了放眼眾人,只見皆垂首沉默,無人敢請纓。
片刻後,“朕去。”鄞璟瑜突然道,讓眾人震驚,燕王等人急忙勸阻,但他卻不再言語。
尹非煙聞言也微微一怔,但並未言語任何,因的確沒人能比他更合適了。
隨後,尹非煙將一圖紙扔向秦溯,“將五萬人埋伏於此。”罷了便要轉身離開。
“站住。”一聲朗然恢弘阻止了她的離去,是一直都未做聲的俞錦離,“她在哪裡?”
雖然未明說那她是誰,但眾人皆明他問是尹非煙。
“死了。”尹非煙很平靜的說道。
“不,我不信。”俞錦離拒絕相信。
尹非煙回眸漠然,“既然離王不信鬼顏所說,又何必問?”不再停留,提氣如疾風般下山。
留眾人各懷心思,看著她的離去,其中唯鄞璟瑜最為落寞而悲涼。
她什麼都沒說,哪怕他正在請纓去赴死,她也沒多看他一眼。
末了,鄞璟瑜露出了一抹讓人心酸的苦笑,猶如瞬間蒼老龍鍾了,虛浮著腳步緩緩的走下山去。
一彎寒月如鉤,迷濛的將月色孤寂地飄渺於城中。
大戰在即,卞邑城中百姓早逃離,已是空城一座。
居高於城樓之上,看著靜謐的小城,鄞璟瑜卻有著比小城更為靜謐,比月色更為孤寂的眸光。
此時一陣夜風攜著微微的涼意,揉著她的氣息突然而至,他想回頭卻怕見她的冷漠。
夜風再起,將他的髮梢幾許攪擾在眼前,他就似失去了知覺的人偶,任由著髮梢撩動凌亂在眼前,哪怕那樣幾乎讓他不可再看清眼前的景象,他仍不為所動。
她驀然遞來一張圖紙,“上標有有陷馬坑與埋置石雷之處,按著我所繪的線路跑,可保你安然。”
罷了,她再度漠然離去,留下他深情啞然的凝望。
戰事一觸即發的早晨,雖讓濃霧遮掩了旭日的光芒,可將士們計程車氣卻是高漲。
矛戈錚亮,鎧甲齊整,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不是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