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入了一滴淚水……
持著勺子的手一頓,許山抬起手摸了摸臉上的微微溼意,不禁苦笑……
夜,天雖晴了,可月亮卻不是那麼亮。只有一點點的星光,似情人朦朧的眼波……
沈三娘坐在窗前,默默地望著天空,可眼中卻似深潭一片幽黑映不入一絲光亮。
隱約的,聽到些什麼聲響,她卻沒有扭頭去看。直到有腳步聲近了,她才瞬了下目光望去。看到那道熟悉的目光,她沒有動。聽到開門的聲音,甚至沒有回過頭去。
直到那人站在身後低聲喚了她一聲後,她才回過頭去,靜靜地望著他。
“娘子……”在沈三孃的注視下,許山有些心虛地輕喚著。上前一步,可看看沈三娘有些發冷的目光,便有些尷尬地又退了回來。“娘子,我知道剛才惹你生氣了。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粗暴……”
“粗暴?”沈三娘忽地冷笑了一聲,“若說粗暴,你那麼點力氣又怎比得過我?可是,我何曾對你動過粗?許山,你真的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許山囁嚅著,“我……錯了!我知道自己有許多地方都讓你失望,娘子,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定定地看著許山,沈三娘眨了下眼,忽地仰起頭,側過臉去抹了抹眼角。“許山,我是你母親子,你至少要對我有所尊重。就算、就算……你心中早已有了新人,可我仍然是你的結髮之妻!是許家唯一的主母!你永遠都不要忘了這一點……”
原本聽著沈三孃的話,許山還有些羞惱,可對上沈三娘強忍著不哭出來的表情,心立刻又軟了下來。上前一步,他忽地抓住沈三孃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去,“娘子,我知道我錯得離譜,你生氣的話就打我罵我好了!你是我的妻子,是許家唯一的主母,我心裡一直都清楚得很……”雖然……甩了下頭,他丟開那一剎那泛上心頭的念頭。娘子就是娘子,就算不斯文,不精交際,不通商道,那又怎樣?她是他的妻,是他的妻……
心中不停地低念著,許山也激動起來:“娘子,你我結髮夫妻,情深意重,若沒有你又豈會有我許山今時今日呢?我可以對天發誓,以後再不對惹你傷心,讓你難過,若違此誓……”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沈三娘已經以手封住他的唇。就那樣望著他,眸色深黑,說不清眼中蘊涵的到底是怎樣的情緒,可聲音卻是極穩:“不用發誓,我不需要你發誓……”
所謂誓言,也不過是人說出的話罷了!這世上,又有誰的話是不會改變呢?
第三十六章 誰是得利人
第三十六章 誰是得利人
當朱、藍兩家聯姻的風聲傳遍杭州城時,原本已經快要淡出杭州豪門富戶交際圈的藍家終於又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不管是刻意還是無心,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竊竊私語著這一門讓人意想不到的婚事。
懶懶地丟開手裡的帳本,王香萃就著花葉的手輕啜了一口茶。看看坐在對面埋首於帳冊中的李玉娘,挑起鳳眼笑嗔道:“那麼認真做什麼?難道你不相信你那位白姐姐了?”
放下手中帳本,李玉娘笑著抬頭道:“這會你說得倒好,只怕我若真不查,第一個開口討伐我的人便是你了。”
彎眉一笑,王香萃也不反駁,只笑道:“可虧是你,若是單隻我一個,你那白姐姐大概就要不放心過來盯著我了。”
李玉娘笑笑,卻不接話。按說這幾年白薇掌管善堂,和王香萃接觸得也不算少了,可每次兩人目光相對時那笑容冷得都讓人打心裡發寒。或許,哪怕再過十年八年,王香萃也不會對白薇改觀吧?女人的仇恨,有時候真的可以刻骨銘心的。
看李玉娘發笑,王香萃便俯近了身子,輕笑道:“你知不知道現在那些個女人是怎麼說善堂這賞梅會的?”不待李玉娘答話,她已自己撐不住先笑了,“她們說今年的賞梅會不好,粘了桃花運許出去的不知道怎麼著都是急匆匆的,說不定是月老最近生意清淡太著急了呢!”
聞言一愣,李玉娘笑而不語。
“這樣的話也還算是好的了!你是不聽說,他們說吳娘子的女兒嫁的那個八成是有缺陷,而這藍家小娘子卻估摸著……”說著話,王香萃便掩嘴笑起來,“罷了罷了,我也說不出口她們說的那些個話,要是真個說出來你倒要說我輕佻混說一氣了。”
李玉娘垂下眼簾,心裡自然是知道王香萃沒說出來的話究竟是什麼。其實朱、藍兩家還未結姻之前,她就已經先得到風聲了。那會兒,只覺心中大定。卻不曾想不知是哪個竟透出風聲說藍蓉早與朱子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