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心裡那複雜的情緒究竟是什麼。可是,好象並沒有感到多後悔似的。果然,她和那些貴婦們也沒什麼兩樣,考慮再三還不是隻為自己……只不知三姐,她現在是什麼心情?
指尖一涼,沈三娘才猛地回過神來。低頭看看落在指尖上的那一滴水,又抬頭看看偶爾會滴下一滴水的雨簷。靜了片刻,猛地站起身來。正在她身後哄著孩子的奶孃,嚇了一跳,也忙自繡凳上站了起來。有些惶恐地道:“娘子,可是有什麼吩咐?”
有些茫然地回頭看了一眼誠惶誠恐的奶孃,沈三娘揮了下手,有些煩亂地道:“你自照顧孩子就是,不關你的事。”抬起頭,看看聞聲走進來的沐婆子,她低聲問道:“大郎還在書房裡嗎?可用了晚飯?”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沐婆子侍候沈三娘也有三年了,自然敏感地察覺出主母今日有些不對。當下便比平日更規矩三分:“回娘子,大郎還在書房裡沒出來。倒是許全兒叫了酒菜送進去,想是大郎想在書房裡用飯吧!”
皺起眉,沈三娘踱著腳步在房裡躊躇片刻,這才象下定了決心似地抬腳出了門。沐婆子忙跟了出去,又衝著候在外面的幾個婆子婢女招了招手。沈三娘卻猛地回頭喝住幾人,“誰也不用跟著我,該幹嘛就幹嘛去!”
喝退下人,沈三娘一人大步出了二門,徑直往前宅的書房走去。在書房外撞上留在外面等候吩咐的許全兒。沈三娘抬手喝止他的通報,直接攆了下去,這才走到門前。
抬起手來,在碰到門的剎那,卻又有些猶豫。好象鼓起的勇氣在這一段路上消耗一空般地又有些軟弱起來。
門無聲無息地開啟。沈三娘還未邁進門來,便聞到濃烈的酒味。聞著氣味竟不是平時常飲的花雕而是麴酒。默默地走進房中,看著靠在椅子上,手中倒提酒壺的許山,沈三娘心中五味泛陳。
“烈酒傷身,何苦呢?”一聲低喃,卻鼻子一酸,幾乎要落下來來。
原來,她做妻子做得這樣失敗。自己的官人居然為著別個女子借酒澆愁!若是從前,她豈會料到竟會有這樣一日呢?
仰起頭,沈三娘舔了下唇,走過去看著半合著雙目似乎睡去的許山。囁嚅著嘴唇,卻是一抹苦笑。伸出手,她輕輕地摸著許山的面頰,忍不住一滴淚便自眼眶中滴落落在他的臉上。許山晃了下腦袋,卻草間求活睜開眼,反是沈三娘慌忙抬手擦了擦眼睛。
靜了片刻,又抓住早已空空的酒壺,半蹲下身去扳許山的手指。因許山抓得太緊,她用的力氣便大了些。似乎是突然驚醒,許山的手一抬便抓住了沈三孃的手腕。
平靜地望著許山緩緩睜開的眼,沈三娘淡淡喚了一聲。盯著沈三娘,許山的眼神猶帶醉意,似乎是有些不太確定一般喚道:“娘子?你怎麼來了?居然也這麼好興致來陪為夫喝酒嗎?”說著話,便晃了晃手中酒壺。“沒酒了,”皺起眉,許山搖晃著起身,大叫:“許全兒,許全兒?你這個混帳東西,跑到哪兒去了?”
“官人,”隱忍著低喚出聲,沈三娘扶著搖搖欲墜的許山,沉聲道:“你喝多了,官人。許全兒我已經叫他歇著了,你不用再叫。”
“誰、誰喝多了?”許山抬眼看著沈三娘,忽然笑起來,“娘子,這前宅的事你也想管了嗎?連我的小廝也趕?好,趕了也好,我再買新的就是……”
咬著唇,沈三娘嚥下滿腹怨氣,仍是不曾撤手,“官人,回去歇著吧!你若是不想回後宅,我便扶你去隔壁寢室休息……”
“歇著!是啊,是該歇著了,天都快黑了……”許山轉頭看了看屋外,臉上的笑突然便有些怪。“娘子,天黑了哦……”
抬起手,他輕輕撫著沈三孃的頭髮,慢慢滑自她的臉頰,大拇指緩緩摩挲著。人也傾近了身體,臉頰俯近,滾熱的唇,噴著發臭的酒氣,在沈三孃的臉頰、脖頸上蹭著……
輕淺的吻、溼滑的舌滑過肌膚……
沈三娘嗅著那股子令人頭暈的酒氣,有一剎那兒,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感覺。那慢慢滑進衣裙中的微涼指尖,漸漸熱了起來……
“娘子,你越來越豐膩了……”貼在耳邊低語,許山吃吃地笑著。手臂猛地一下子掃過書案。上面擺放著的食盤便被掃了出去,盤子碗碟噼哩啪啦地掉了一地。
被這突發的響聲驚得汗毛一豎。沈三娘還未回過神來,人已經被許山抱起來丟在桌上,一具火熱的身軀立刻壓了上來。吻變成吸吮、咬噬,在她的頸上留下一塊又一塊的青紫。
感覺到一隻寬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