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園中的假山時,他停下腳步,怔怔地站了一會兒,突然間便抬腳猛地踹在假山上,“老天爺,你玩我是吧?難道我許山就該命中無子不成?”
看著他一腳又一腳地狠狠踹著假山,許全兒又怕又急,終於還是衝上前去抱住許山,叫道:“大官人,您身上還傷著呢!可別弄傷了自己……”
“滾……”許山喝罵著,猛地甩開許全兒,可腳上的動作卻也停下了。目光掃過許全兒,他冷冷地道:“這事兒不準往外傳,要是娘子知道了,我扒了你的皮。”
許全兒忙應了一聲,垂著頭一副老實樣跟著主子出了裡宅。眼看著許山徑直往外書房走去,許全兒不敢跟太近,只道:“大官人,一會大夫來了可是帶他去書房?”
許山哼了一聲卻也未回頭去看他。
進了書房,只聞到室內濃濃的香,几上燻爐中燃著的不知是什麼香,只讓人覺得沉醉。許山挑起眉來,直接推開了緊緊關著的窗,抓起那隻獸形三腳小燻爐狠狠砸了出去。
把燻爐丟出去後,他才似突然用盡了力氣一般頹然倒在椅子上。就那樣靜靜地靠在椅子上很久後才自書案的抽屜裡抽出一本書來,開啟那本書,他卻沒有看一個字,而是那樣一張一張地掀過去,直到拿出那張寫滿了名字的紙片。
許傑倫;許冠華;許紀綱……每一個名字都是適合男孩的,每一個名字都是曾寄託了他無數企盼,經過了多日思量的,可是,到底還是沒有任何用途……
苦笑著,他抓起那張紙揉成一團,卻到底又忍不住又一次撫平放在面前。就在他低聲嘆息出聲之時,書房的門輕輕推開,穿著粉襖的綠芸走進來,一臉關切地湊上前來問道:“大郎,我聽人說你被燙傷了,是燙到哪裡?可傷得嚴重?”
說著,人已經湊了過來,伸手去解他的衣襟。許山皺起眉,伸手推開她,眉宇間露出一絲不耐的神情。
綠芸的媚笑僵了一下,卻又立刻不著痕跡地起身,走到一旁斟了一杯溫熱的茶過來。目光掃過原本放著燻爐現在卻空空如也的地方,她的目光一瞬,卻仍只是淡淡道:“大郎可是不喜歡那個味道?若是不喜,下次奴婢另換香料就是。”
“另換香料?”突然挑起眉來冷笑著瞥她,許山寒聲道:“可又是什麼來自西域讓人聞之便能振奮精神的奇香?賤人,你莫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許某人,還不是那種沉迷酒色的昏庸之輩!”
唬了一跳,雖不知許山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麼,綠芸還是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喊冤道:“冤枉啊!大郎。我是真的一心只為著你好,才求人幫我去買這香料的。再說了,大郎你用這香可不真的是——龍虎精神嘛!”壓低了聲音,她臉色緋紅地跪行上前,兩條手臂蛇一樣纏上許山的雙腿,就這麼將臉伏在他的腿上。
“大郎,奴的心裡只有你,又怎麼會害你呢?你知道的,奴在這世上除了你便什麼都沒有了,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就是為你死我都甘願啊……”雙目半合,她近似低吟一般呢喃著,仰起頭來豔紅的臉頰上帶著一種沉醉般的痴迷神情,顯是已經情動。
許山睨著她,臉上的冷厲神色漸漸褪去,甚至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她的下頜,腮旁。
象是隻被逗弄的貓一樣,綠芸低哼著,發出滿足的呻吟,又用臉頰貼在許山的小腹上輕輕磨蹭著。
呼吸漸漸急促,許山猛地一把抱起綠芸壓在書案上。綠芸情動地攬著許山的脖子,眼角卻瞥見許山似乎分心似地伸手去拿起一張紙夾在書中。目光一閃,她已經看出那紙上寫著什麼,笑意更濃,她勾著許山的脖子壓制不下激動:“大郎,讓我為你生個兒子吧!”
她的聲音並不低,柔柔的,媚媚的,帶著些沙啞與魅惑,可偏偏這一句話喊出,卻似晨鐘暮鼓一般敲在許山耳邊。原本還沉溺於情 欲之中的許山猛地推開懷裡的女人,在綠芸倒在書案上時又反手一記耳光扇在她臉上。
“為我生兒子?你也配?!不過是個不知廉恥的jian貨罷了!”許山恨聲罵著,揪起綠芸的頭髮,溫文的面容上現出幾絲猙獰之色。“小賤人,真當自己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大美人,能把我迷得頭暈腦漲了是吧?我告訴你,你這樣的貨色也不過就是讓男人玩玩罷了!”
沒有想到許山竟會突然這樣翻臉無情,綠芸先是驚愕,震驚於許山這樣從未在她面前露出過的粗暴與惡劣。續而又為他話裡的輕蔑與冷酷而覺得屈辱悲痛。
身體顫抖,她只怔了半分鐘,便立刻合身撲進許山的懷裡,也不管頭皮被揪得直疼。“大郎、大郎,是我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