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頂戴上防寒手套,然後揭開了蓋子,倉庫裡頓時瀰漫開了一股淡淡的糊味,不過這糊味隨即就被濃郁的肉香所掩蓋。
肉香味很正,一陣陣的撲鼻而來,讓剛剛吃飽的眾人又被勾起了肚子裡的饞蟲。
陳天頂定睛一看,罈子裡堆滿了方塊狀的午餐肉。午餐肉上漂著一層層肥膩膩的油脂,而三文魚罐頭裡的豆鼓也已經入了味,因此,雖然底下糊了一點,但上面卻全無大礙。
“幸好,沒有全糊,不然我這一番心血可就白費了。”陳天頂唏噓著說道。
“陳老闆,現在能吃了嗎?”九筒問道。
“能吃,只是吃起來不太方便,你們碗裡的湯都喝光了嗎?喝光了就把空碗遞過來,我用筷子一個個的給你們夾魚和肉。”陳天頂小心翼翼的將罈子捧到了地上說道。
滾燙的罈子一落地,地面頓時發出‘餈’的一聲,周圍結成了一團團朦朧的水蒸氣,蹲在水蒸氣裡的陳天頂,就像是大清早在學校門口做小吃的小吃攤老闆。
待到腳邊上碗都擺齊了,陳天頂便拿起筷子,將裡面的斯帕姆午餐肉一塊塊的夾到了碗裡,現在楊開終於明白陳天頂為什麼讓自己把罐頭盒裡的午餐肉分成一個個的塊狀了,原來在入味的同時,還方便了夾取。
每個碗裡,陳天頂都夾了六塊午餐肉,一條三文魚,還倒了點罐子裡的湯汁。
別說吃,光是去看,就流出口水了。
“陳老闆,我愛死你了。”九筒夾起一塊午餐肉,連燙不燙都不管,就直接吸進了嘴裡,大吃大嚼起來。
“我可承受不起。”陳天頂白了他一眼,自己也嚐了一塊:“嗯,不錯,火候掌握的還行,這道菜算是發揮我六成的廚藝了。”
“陳老闆,這麼好吃才六成呀,那什麼時候給我做頓十成廚藝的。”九筒笑嘻嘻的說道。
“下輩子吧!”陳天頂說道。
“年輕的時候手腳利索,頭腦靈活,還能發揮得了十成廚藝。一旦步入老年,不光反應遲鈍,連味覺也比以前差了,最多能發揮得了八成廚藝,就算謝天謝地了。”
“在大興安嶺的林場,你們喝的那餐飛龍湯,就是我全力以赴的八成廚藝。”陳天頂說道。
“你們先吃,我去喂張道長和趙勇德。”劉雨薇似乎吃飽了,又好像對油膩的東西不太喜歡,只吃了幾塊午餐肉便停下了筷子。
隨即,她端著已經涼好的兩碗蔬菜湯,走向了安置兩個傷員的地方。
看到這一幕,陳天頂對楊開打了個眼色,努了努下巴,楊開當即會意,拿起自己那碗燉肉也跟了上去。
喂病人吃飯是個費心的活兒,何況這裡還不是醫院,沒有可以升降的病床。所以沒有兩個人,根本喂不了食物。
“楊開,你怎麼也來了?”放下碗,劉雨薇有些驚訝的回過頭來。
“你一個人不行。”楊開笑了笑說道。
“那好吧!”劉雨薇點了點頭:“你先把趙勇德扶起來,我喂他喝口湯先。”說到這,她撲哧一笑:“不知道是不是被陳天頂做的菜,那香味勾的,趙勇德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叫,我隔著老遠都聽見了。”
“劉醫生,還是你理解我啊。”躺在那一動不動的趙勇德,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放著這麼多好吃的不能吃,比在我身上打幾個透明窟窿都難受。”
“老趙,你醒了?”楊開皺了皺眉,趕緊蹲下身將他給扶了起來。
“早醒了,一直就在這憋著。想撒尿,憋著,肚子餓了,憋著,看到你們在那吃東西,他奶奶個熊的,我還是憋著……”趙勇德喋喋不休的埋怨道。
“我再憋下去,就真成千年老鱉精了!”
他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而且早年就混跡於雜牌軍營,所以說話自是肆無忌憚,口無遮攔。
“好了,別埋怨了,我先餵你喝湯。”楊開苦笑著說道。
“不行,先喂肉!”趙勇德瞪圓了眼:“湯有個鳥滋味,吃肉才爽快。”
“這……”楊開算是被趙勇德給鬧得無話可說了:“雨薇,你看可以嗎?”
“按他的意思吧!”劉雨薇搖了搖頭。
“對了,把他扶成坐姿,這樣的話好喂一些。”劉雨薇說道。
“嗯。”楊開點點頭,然後將趙勇德扶了起來,看到對方放著綠光的眼神,劉雨薇狠狠地瞪了一眼,隨即用筷子夾起了一塊午餐肉,塞進了他的嘴裡。
她喂起趙勇德來,可就不像楊開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