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兩抹短鬚,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隻正在挖掘地道的老鼠。
那鼻子之大,襯得本來就小的身子,顯得愈發小了。他的鼻樑是拱起的,鼻上全是疙瘩,顏色青紫,像茄子那樣,鼻尖蓋過嘴巴兩三指寬。這樣一個顏色青紫、疙疙瘩瘩的拱梁大鼻,使他那張臉醜陋不堪。
偏生這樣一個奇醜無比的傢伙,竟穿著一身毛色鮮亮的小綴襖。衣服邊角縫紉仔細,襖子上,一根根短毛如油般順滑,隨著他的行動泛起波浪,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雪貂皮。
此刻,他正眯著一對綠豆大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書架上的古董,時而點頭,時而皺眉,時而又在思索,深陷其中,以至於楊開走到他邊上,都渾然不覺。
雖說曾養甫在介紹的時候並未對號入座,詳細描繪各自的外貌。但從這傢伙的市儈模樣,以及見到古董就眼珠子發綠的德行來看,此人定是當鋪老闆陳天頂無疑。
中間那個,年紀估摸著和陳天頂差不多,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頭髮梳的很整齊,戴著副老花鏡。只是臉色蒼白,像沒有睡好覺似的皮泡臉腫。
這位老先生的身份楊開根本不用猜測,因為報紙上經常出現他的身影,他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南京大學古生物系教授:華伯濤。
不過此刻的老教授心情並不是很好,但見他緊皺著眉頭,一隻手不停地驅趕著抱著自己胳膊的那個人,眉宇間厭惡至極。平日裡和藹的笑容,幾乎從他的臉上絕了跡。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呀!”華伯濤憤怒的叫道。
而被華伯濤不斷推阻的傢伙,穿著一身精神病人的條子服,高大的身板有些單薄。一張瘦條臉上,栽著一些不很稠密的鬍鬚。他的頭上戴著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嘴唇和兩腮塗了胭脂,就像是舊社會妓院裡負責接待的雞婆,此時,他正嬌滴滴的努著嘴,要往華伯濤的臉上親。
看到這一幕,楊開當真是有些忍俊不禁,三位嘉賓,三者取二,能令一個正襟危坐的老教授如此歇斯底里的人,怕是隻有那個被稱為瘋子的張鶴生了。
他終於知道曾養甫當初在說起這個人的時候,為什麼表情不自然了。他也終於知道曾養甫口中的費了好一番功夫,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極品。若不是曾養甫事先介紹,楊開絕不對把他和一位叱詫縱橫的道教高人,畫上等號。
“老公,老公……”瘋子的嘴不斷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