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說到末了,竟越來越激動,隱隱有了些不可控制的跡象,甚至連軍營裡的粗口都爆出來了。
“哼,要是今天還走不出這裡,我的精神鐵定要崩潰。”楊開將鋼盔重又戴在了頭上。
“另外,華教授,我還想反駁您一句話。煙和酒,可是男人的寶貝。雖然有‘舉杯消愁愁更愁’的句子,但也有‘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的千古佳話,這首賦是誰說的來著,讓我想想。”楊開揉了揉太陽穴,做深思狀。
“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忽然恍然大悟:“就是那個曹操,設立摸金校尉的丞相,陳老闆的祖師爺們以前的帶頭大哥。”
“帶頭大哥?”站在後面的陳天頂,怎麼聽怎麼覺的彆扭。
“難道不是嗎?”楊開反問了一句:“摸金校尉是曹操手底下的小官兒,他們挖墳盜墓,可都歸曹操管,這不是帶頭大哥是什麼。”
“這……”陳天頂眨了眨眼,沒再說話。
“好了,楊開。一切都過去了,翻過這道山嶺,就會看到蘇不拉湖,過了冰湖,再走一段路,祥瑞鎮就朝著我們招手了。”華伯濤遠眺著說道。
“嗯,我知道。剛才的感嘆也是因為這件事。”楊開說道:“要不我怎麼會摸煙呢,那是高興地呀!只可惜,煙沒了,這地兒荒山野嶺,也沒個店鋪營生。”
“我口袋裡還有半截煙,想要嗎?”華伯濤神秘的笑了笑。
“你還有?”楊開愣了片刻,隨即一臉的不信,他可不信,這個不嗜菸酒的老教授還會藏私。
不過華波濤接下來的舉動立馬顛覆了楊開的思維,因為這位老教授的確慢吞吞的摸出了半截煙來。
之所以是半截煙,是因為這支菸從中間被掐斷了,斷口處還有燒灼的菸灰,菸屁股上的商標很顯現。‘哈德門’三個大字楊開看的清清楚楚。
“這不是我的煙嗎?”楊開瞪大了眼,叫道。
“在喇叭口之前是你的,但在喇叭口之後就是我的了。”華伯濤得意的揚了揚手裡的半截煙,打了個啞謎。
經他這麼一說,楊開頓時明白了,原來這還是在喇叭口的帳篷外,自己發給華伯濤的那支菸,當時華伯濤的確說自己不喜歡吸菸,只抽了一半就滅了。楊開也沒在意,還以為剩下的煙被華伯濤給丟了,沒想到華伯濤不但沒丟,反而小心翼翼的儲存在了口袋的最深處。
“快,點上。大家一人抽一口,解解悶。”念頭閃過,楊開激動地說道。而九筒,趙勇德這兩個煙鬼,也同時眼睛一亮,歡天喜地的聚攏了過來。
怎料楊開剛準備有所動作,華伯濤捧煙的手就縮排了懷裡:“別動歪心思了,這半支菸可不能給你們。”
華伯濤鄭重其事的說道。
“為什麼?”楊開驚訝的說道,在他的印象裡,華伯濤可沒陳天頂那麼市儈摳門,而華伯濤現在的表情,也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在內。
難道這半支菸裡,還有什麼驚天的秘密不成?
“華教授,給老趙我嘗一口吧!就一口,行不?在這破雪地裡折騰了五天五夜,嘴巴都淡出個鳥來了,等到了祥瑞鎮,我賠你一整條哈德門。”趙勇德吞嚥著唾沫,拍胸脯打包票說道。
“我說一不二,不能,就是不能,沒有商量,沒有計較。”華伯濤將煙塞進了口袋裡,謹慎之餘還別上了釦子,生怕趙勇德這個莽撞漢子去搶似的。
“華教授,你總要說出原因吧?”楊開苦笑。
“原因,很簡單。”華伯濤笑了:“這半支菸在你們的眼裡,只是半支菸。但在我的眼裡,卻是走出大興安嶺後唯一的一件紀念品。”
“紀念著我們的友誼,團結,小……還有那些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華伯濤面現欣慰的說道。他本來想提及狼王小黑的,但忽然想起還有陳天頂這個不知情者在旁,只得半途改口,換了其他的措辭。
“什麼紀念品,煙不就是用來抽的!”趙勇德算是急了,他可不懂這些門門道道,繞彎子的東西。
“哎,老趙。”楊開一句話喊住了趙勇德。
“就按華教授的意思辦的,你是武人,自然不明白。但睹物思人,可是學究們習慣的調調。”
“好吧!”既然楊開都說了,趙勇德也不好再反駁,只得憋下煙癮,把氣撒在了腳底下的積雪上。
潔白無瑕的雪地,被他一雙行軍靴踏的紛紛揚揚,亂七八糟。看的隊伍後頭的劉雨薇不住的捂著嘴輕笑起來。
“就這點出息!”獨眼龍緊了緊背上的狙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