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亂揮,高速落下的大傢伙,楊開知道,就算沒炸死它,從這麼高的距離摔下去,也夠它喝一壺的了。
叫你丫的不好好當猴子,非要去玩雜技,咎由自取。
想到這,楊開回頭問道:“石頭,機槍架好了嗎?”
“好了。”背後傳來石頭欣喜若狂的聲音。
他的肩膀上掛了一條重重的彈鏈,彈鏈上插滿了金黃色的子彈,彈鏈的一頭正被麻利的接在德國輕機槍上。
咔嚓,石頭最後檢查了一次彈倉,然後拉下了機械把手,將三角支架釘在了行李箱上。
“到我後面來!”石頭彎著腰,視線一動不動的沿著機槍槍口朝外伸展。
楊開點點頭,敲了下趙勇德的鋼盔以作提醒,然後拽著華伯濤,將他的身子往機槍槍口的另一頭拖。趙勇德和九筒則抱著槍,掩護著陳天頂,徐步後退,不時射出幾發子彈,阻撓山魈的進攻步伐。
“都到了吧?”石頭焦急的吼道,不遠處,又有十多隻成年山魈穩穩的落在了雪地上。
“到了。”楊開的嘴角抽了抽,半臥在雪地上,雙手抱著卡賓槍,肩膀處先前被山魈刮破的傷口傳來陣陣灼熱的刺痛。
火辣辣的,就像有無數只蛆蟲在肌肉裡鑽來鑽去,很不是滋味。
“你受傷了?”看到楊開那張病態的臉,劉雨薇驚訝的捂住了嘴。
“沒事,死不了。”楊開淡淡的說道,當聽見石頭說要開槍的時候,趕忙一手攬住劉雨薇,將她的腦袋摁在了懷裡。
“你……”劉雨薇的臉瞬間就紅了。
“別說話,捂住耳朵!”楊開喊道,他的話音剛落,石頭的輕機槍就開了火。絲絲青煙從滿是圓孔的槍管中湧出,巨大的轟鳴就像伐木工人的電鋸一般,彷彿要撕裂眾人的耳膜,而槍口處深黃色的火焰,更是噴出半米多長。
“嘟嘟嘟嘟嘟……”被機械撞針擊打的子彈,經歷了短暫的增壓後,直接引燃火藥,將一個個圓錐形的彈頭射了出去。暴雨一樣的子彈,宛若鐵犁般從面前的雪地上犁了過去。
這就是重武器和輕武器的差別,也就是王亞樵所形容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石頭身上的彈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彈倉裡縮短,沒來得及捂住耳朵的人,甚至被這轟鳴震成了短暫性耳聾。
眼中,只有五彩的世界;耳朵裡,卻是萬籟俱寂。茫然的看著,周遭的一切。
在機槍射程範圍內的山魈,無不成片成片的栽倒,渾身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孔,這僅僅是對成年山魈而言的,其中有幾隻體格較小的幼年山魈,直接就被子彈從胸腔處撕成了兩半。
短短几分鐘後,潔白的雪地上就匯聚出了一條血的河流,滾燙的鮮血或是慢慢凝結成冰,或是融化積雪,繼續朝著四面八方流淌。
“好,打得好,媽巴羔子的,過癮!”趙勇德忘情的揮著手,連聲吶喊。
他感覺,只要再掃射一輪,這群討厭的四隻眼就得通通下地獄去了。九筒亦是笑逐顏開,拼命的將槍托砸著腳下的白雪,以表現自己此刻的興奮。
戰況已經徹底扭轉,山魈也由主動攻擊變成了被動挨打。
哼哼,不可一世的它們,又何曾料想到,會有而今這般局面?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但這個時候,楊開非但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表現出了出離的平靜。
是的,那隻山魈王去哪兒了?他的眼中寫滿了疑惑。
作為這群野獸的領袖,它絕不可能臨陣脫逃,也絕不可能畏戰不前,而且剛才明明看見它加入戰團的。
就在楊開沉吟未決的時候,旁邊的華波濤猛然瞪著眼睛,張開嘴,用近乎於嘶啞的聲音喊道:“它們……它們從另一邊過來了!”
“什麼?”楊開渾身一震,唰的一下單膝跪地,抓起了棄置一旁的卡賓槍。
果然,在華伯濤所指的位置,正有十隻山魈扯著藤蔓,飛速的蕩了過來。中間那隻體格比其他的山魈大了近乎一圈,毛髮也是咖啡色的,正是失蹤良久的山魈王!
原來這隻山魈王並非消失了,而是忌憚於眾人正面的火力,帶著另一股貼身同伴,不聲不響的從側面殺過來了。
真是好計謀,好算計。楊開想的越深,越是倒吸一口涼氣。
此時此刻,他甚至對這隻山魈王的智商,感到一絲恐懼,它還是動物嗎?
“指戰員……”石頭慌亂中想要拆卸三腳架,把機槍轉過來,卻被楊開一把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