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切只因為,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這隻小狼崽並沒有離去,或者呆在原地,反而眨著一雙大眼睛,艱難的跟在他的身後。
看見陳天頂回頭,小狼崽憨憨的抬起了頭,張開了嘴。
“嗚……”它可憐兮兮的叫道。
“不是說分道揚鑣了嗎?你還跟著我做什麼?”陳天頂皺了皺眉,也不去管,只是加快了步伐。
可無論他往哪裡走,這隻小狼崽都鍥而不捨的跟在後頭,時不時發出可憐兮兮的哀鳴,惹人憐惜。終於,陳天頂唏噓了一聲,走回原路,將小狼崽摟在了懷裡,他知道,這個氣候,下一輪山風就要到了,如果這是隻被遺棄的狼崽沒人照顧,將會被活活埋在無窮的積雪中。這個摸金校尉,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未幾,陳天頂靈機一動,又將這小傢伙放進了小皮帽裡用手端著。
小狼崽在溫暖的皮帽裡翻著身,好不暢快。
“唉!你被遺棄在了這大興安嶺,我也迷失在了這大興安嶺,說來道去,咱倆也算是同病相憐了。”陳天頂喃喃自語,抱著小狼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雪中。
“小傢伙,我給你吹首曲子吧!這是老么教給我的。”
“青線線,那個藍線線,藍格英英的彩。生下一個蘭花花,實實的愛死個人呀!”
“五穀裡,那個田苗子,數上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兒呦,就數那個蘭花花好……”
片刻,一陣婉轉的口哨飄在了一人一狼之間。
第一二零章 狼圖騰,最後的舞蹈(27)
就這樣,在失去老么這個哥們後,陳天頂又多了個夥伴:小黑。
小黑指的就是那隻被遺棄的小狼崽。名字是陳天頂隨意起的,主要還是因為它後背上的那一大塊黑色胎記,太過顯眼了。
狼族天生的直覺,使得陳天頂後來的路出奇的順暢,就連幾次快要遇到野獸的時候,也是被小黑嗅到了蹤跡,幫他堪堪避過的。
和死亡的擦肩,讓陳天頂愈發對小黑產生了好感。而小黑則早已將陳天頂視為了自己父母一般的存在。
半天的功夫,陳天頂就出了喇叭口。
終於,在大興安嶺的外圍,一人一狼到了分別的時候了。再往下走,越過蘇布拉湖,便會到達城鎮,基本上說,陳天頂算是大難不死了。但陳天頂卻不能將小黑一併帶走,它畢竟是狼,只有雪狼湖才是它永遠的家。
小黑需要的是自然,而不是圈養。陳天頂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在最後一個落腳點,陳天頂將剩餘的燃油一併倒了,點起篝火,為自己,也為小黑做上了最後的晚餐。
那一頓,無論是陳天頂還是小黑都吃的出奇的暢快。或許吧!動物雖然不會說話,但它們的第六感都是很強烈的,在吃肉的時候,陳天頂偶然不經意的一瞥發現,小黑的眼角,竟蓄滿了晶瑩的淚珠。
它是在哭嗎?
亦或者是捨不得自己?
陳天頂心如刀絞,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該來的還是會來,該去的還是會去。於是,他丟掉了沒用的東西,摸了摸小黑的腦袋,輕裝走出了這片死亡地帶。
這一次,小黑再沒像上一次那樣屁顛顛的跟在陳天頂身後,只是睜著眼睛,看著陳天頂的背影,流了一地的淚。
“老么,謝謝你。我終於不負你的良苦用心,活著走出大興安嶺了。”
“小黑,也謝謝你。是你點燃了我生的希望,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
陳天頂的背影,堅毅,果決。
這是他刻意留給小黑的最後印象,他希望這個小傢伙在以後的日子裡,也學著堅毅,果決起來,就像那狼圖騰的精神。
只是藏在背影后的那張臉,卻早已老淚縱橫。
當《蘭花花》的調子消失在蘇布拉湖時,陳天頂已然離去。小黑昂起脖子,哀鳴了一聲,然後走進了茫茫樹林……
七年前的回憶錄翻到了最後一頁。
情景,畫面,人物慢慢定格,泛黃,埋進了歲月的土壤。陳天頂眼前的世界也轉回了現實。
“小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老么的屍骨埋在什麼地方?”陳天頂摟住狼王的脖子,一邊說,一邊撫摸著它脖子上的鬃毛。
“嗚……”狼王眨了眨眼睛,迷惑的叫了一聲。
它這一聲叫,頓時點醒了陳天頂,片刻,陳天頂無奈的笑了起來。這狼王和他再親,卻也只是動物,又哪裡能聽得懂自己在說什麼?
它要是能聽懂,這才怪了呢。只是陳天頂自己沉浸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