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2 / 4)

小說:土家血魂碑 作者:蝴蝶的出走

,後腿前蹬,拼盡全力拉著覃瓶兒。但那窟窿口的泥土,經過連日的雨水浸潤,早已鬆軟無比,此時正一層一層撲簌簌往下掉,花兒的屁股下方已經露出很寬的一條裂縫。剛剛還在那裡的亂石、“匣匣兒”以及那塊殘破不堪的石碑早已消失不見……

第十四章 地陷(2)

我大驚失色,幾步蹦到花兒屁股後面,揚手扔掉手裡的虎鈕淳于,往前一撲,勉強抓住花兒短粗的尾巴。誰知我這一撲,窟窿口的泥土猛然受力,哪裡支撐得住?花兒的尾巴一下子從我手中滑落,覃瓶兒和花兒一人一狗便像滾乾柴般向窟窿中墜去,伴隨的是覃瓶兒撕心裂肺的尖叫和花兒無可奈何的吠叫……這情形,與我們在安樂洞中墜入陰河的情境何其相似!

我的思維停了零點零一秒鐘,猛然站起來,在緩緩塌陷的泥土上用力一蹬,身體橫飛幾米,向擇人而噬的窟窿直跳下去。在空中我才發現,腳底的窟窿陰森漆黑,不知有多深,一股股夾雜著各種腐味黴味的陰晦氣息從窟窿中湧出來,燻得我的胃一陣陣抽搐,險些將我憋暈死過去……

身子墜落過程中,我又後悔不迭。剛才在上面看見覃瓶兒和花兒墜進窟窿那一霎那,我根本沒產生“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生不能同床,死也要同穴”這些高尚的想法,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反應。此時被窟窿中翻湧出來的氣息一逼,理智告訴我,倘若覃瓶兒和花兒掉到底,摔得七葷八素來不及閃躲,我這樣像一枚炮彈跳下去,會不會踩得她們肚破腸流、筋骨碎斷?格老子的,都是衝動惹的禍,我剛剛怎麼沒想到順著下滑的泥土降低點速度呢?

——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我只能暗暗祈禱下面也有安樂洞中那樣一條陰河!

這裡還得交待一句。從安樂洞出來後,我一直戴著眼鏡,不是隱形的,剛剛在上面那一撲,我的眼鏡早已摔得不知去向,我也沒時間去找,所以我此時眼前模糊一片,無論看什麼都有重重的虛影,更不看見覃瓶兒和花兒是何等情形,只隱約聽見尖叫聲、吠叫聲一路向下,穿透耳膜……我當然也不能例外,手腳亂抓,尖撥出聲!

心神俱裂間,覃瓶兒的尖叫戛然而止,花兒也沉悶地哀叫一聲就了無聲息。

到底了?千鈞一髮之際,我竭盡全力提腿、收腹、抱頭,縮作一團。這麼做的目的是不讓自己踩到覃瓶兒和花兒身上,免得她們雪上加霜。至於自己會不會摔得四分五裂已經無暇去想了。

這個動作還沒做規範,我的腦袋突然一頓,差點杵斷頸椎,一陣劇痛隨即傳遍全身包括隱藏在深處的敏感神經。不過我心裡倒是明白已經到底了,下意識剛想站起來,哪知我的腦袋還未抬起,整個身體就像個皮球向下滾去。我嚇得雙手亂抓亂舞,企圖穩住身形,誰知剛剛以腳跟作剎,勉強呈站立的姿勢,卻由於慣性作用,雙腳雖插進鬆軟的土裡,上身卻收勢不住,向前一撲摔在地上。撲騰而起的灰塵攪和著各種古怪的味道一起湧進喉嚨,感覺滿腔滿肺都是沙礫塵土,身子也不由自主向下倒滑,就像頭下腳上滑雪的那種情形。乾硬的沙礫刮擦得我滿頭滿臉像火燒!

我意識到泥土鬆軟,緊急關頭雙手向頭前的土裡一插,肚子在地上一頂,一個倒仰垂直旋轉一百八十度,變成頭上腳下的姿勢,薄薄的襯衣從皮帶裡扯出來,很快就破成萬國旗。背部像有無數把刷把在洗臘肉一般,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刷出了無數條血槽,火燒火燎的劇痛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人的身體各部分,不管它長得好看與否,重要與否,總能在相應的時機發揮它的極大作用。比如我的肚子,不是長得稍稍崛起,彈性十足,我能借助它完成倒仰嗎?不能!還有,我現在的腳後根也幫了大忙,成了身體下滑的制動裝置。我把腳板和小腿蹬成銳角,用腳後跟作腳剎,屁股作手剎,加上手的輔助,向下滑了十來米才終於停下來。

我呸呸吐掉口中的塵土,猛喘幾口氣,側身扭頭一看,發現那個窟窿在我腦袋斜上方,只剩菸灰缸那麼大點亮光。當然,實際亮光肯定比菸灰缸還小,為啥子?戴過近視眼鏡的人都曉得,我就不囉嗦了。

窟窿底下本就陰森黑暗,我這“背時”的近視眼又沒戴眼鏡,所以眼前完全是一個混沌世界,看哪裡都模模糊糊,連近在咫尺的土坷垃都產生了嚴重的虛影。我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不曉得覃瓶兒和花兒滾哪裡去了。

如來佛祖曾經說過,上帝讓你身體某部分產生缺陷,一定會在其它地方補足,這樣才符合愛因斯坦的世界平衡原理。我眼睛近視,心智卻極佳,此時終於發現,我是處於一條陡峭的斜坡上,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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