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和尚瘦骨嶙峋的身影投在潮溼陰晦的樹洞壁上,鬼影般飄忽不定。震耳欲聾的雷聲彷彿就在樹梢炸響,呈現出一種唯我獨尊、誓不罷休的氣勢來。
老和尚捻著佛珠,巋然不動,顯得寶相莊嚴、氣定神閒。
雷聲一聲緊勝一聲,閃電一道接著一道。
“該來的終究會來!”良久,老和尚長長嘆息一聲,斑白的鬍鬚微微顫動,身上破成條狀的袈裟隨風飄舞。
嘆息聲未落,那隻黑色獵狗渾身溼漉漉地叨著女嬰奔了進來。
“唉——!”老和尚又深深嘆息一聲,腿一偏,轉過身來,精光暴射的眼睛看著黑色獵狗。
黑色獵狗由於長時間奮力奔跑,看情形幾乎快虛脫,搖搖晃晃,步履蹣跚。滿身的雨水不斷流下來,滴滴嗒嗒作響,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一灘積水,幾束血痕像蛇一樣順水遊動。
獵狗嘴裡叨著的女嬰也是渾身溼淋淋的,雨水順著小小身軀蜿蜒而下。女嬰面板已不是那種剛出生時的粉紅而是渾身青白,小嘴發烏,小手小腳縮作一團。女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知是死是活。
獵狗蹣跚著向前走了兩步,將嘴裡的女嬰遞給和尚。和尚緩緩伸出一隻枯手,接過女嬰,藉著微弱的油燈和耀眼的閃電仔細端詳著女嬰。女嬰嬌嫩的身軀上並沒傷痕,只留下了幾道淺淺獵狗牙印,渾身冰冷。和尚摸到女嬰那小小的胸脯時,發現她的心臟仍在強烈跳動。當他看見女嬰赤裸著的脊背時,並未表現絲毫驚奇和意外,而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老和尚從身上撕下一塊布襟,仔細地擦拭著女嬰青白的軀體。黑色獵狗見狀,也伸出舌頭在女嬰還有皺褶的小臉上舔著。女嬰身上的雨水擦拭乾淨後,老和尚又撕下一塊布襟,將女嬰細細包了,偎在他瘦削的胸口。
而那個從出生一直沒發出聲音的女嬰,此時卻驀然聲音哄亮地大哭起來。稚嫩的哭聲如利箭般穿透沉沉黑夜,交織著震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