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2 / 4)

小說:土家血魂碑 作者:蝴蝶的出走

寄爺看出我眼中的疑惑,也不作解釋,簡短說了句:“以後再說。”

我雖然滿心不解,卻不敢拖延時間,將身上多餘的東西揚手拋進濃霧迷漫的天坑,包括那支竹弓和早已千瘡百孔的裝酒的塑膠管子,將剩下的幾支竹燈放進寄爺的揹簍,扶起覃瓶兒背在背上,手裡緊握著那包油菜籽。

寄爺將那塊黢黑的豬肉擲向墳頭,豬肉在烏黑的墳上滾動幾下,迅速乾癟枯萎下去,轉瞬間變成一堆粉沫,又在白幡的呼啦聲中,消失不見。

花兒一會兒撲向墳頭,一會兒卻又扭身急退,眼睛始終死死盯著墳上的白幡。寄爺臉色更加難看,背上揹簍,扶起滿鳥鳥架在肩上,眼露兇光,點燃一支油樅火把銜在嘴上,衝我一擺頭,示意我向孤墳走去。

剛到墳前,飄飄渺渺的綠色燭火突然暴漲一倍,在我模糊的視線中,竟然幻化成一個跳著妖異舞蹈的童子。

“鷹鷹,小心……”寄爺指著墳頭,低聲對我說,“……你看!”

我剛才只注意那燭火,並沒留意墳頭,此時聽見寄爺聲音有異,抬頭一看,心中湧起說不出的驚駭——一隻黑色兔子將寄爺踢飛的那隻鞋子踩在身下,盤踞在墳頭,圓睜兩眼,冷冷地盯著我們……

“辦你奶奶的!”寄爺暴喝一聲,揚手一揮,將手中那包油菜籽向墳上的黑色兔子飛擲過去。紙包在空中散開,成千上萬顆油菜籽象霰彈般劈頭蓋臉飛向黑色兔子。

黑色兔子躲避不及,被油菜籽包個正著,它“呃嗬嗬”怪叫一聲,接著象孩子般號啕大哭起來,兩眼流出烏紅的血水。兔子邊哭邊在墳包上發瘋般亂啃亂刨,攪得墳上的泥土四下亂飛,紛紛落落墜入天坑,而那個木匣裸露部分越來越多,白森陰冷,奪人魂魄!

“走!”寄爺又暴喝一聲,架著滿鳥鳥,疾步向墳頭走去。我兩腿發軟,心跳如雷,揹著覃瓶兒緊緊跟在寄爺後面,將手中那包油菜籽握得更緊。

那隻黑色兔子見我們想踏上墳頭,停止刨土,曲身弓腰,“呃嗬嗬”尖聲狂叫,站在墳頭與我們針鋒相對。那隻白蠟火光更烈,顏色更綠,搖曳更快;墳上的白幡如風車般旋轉,帶動絲絲縷縷的霧氣,迎面就是一股陰晦冰冷的腥風……

“快!脫搖褲兒!”寄爺大喝道。

這句話石破天驚,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寄爺莫非仍被鬼魂附體,喪失理智?如此命懸一線的關鍵時刻,脫內褲幹什麼?

寄爺彎腰收腹,大手伸進自己的褲襠猛力一扯,將自己藍布做的內褲硬生生扯出來,順勢一揮,搭在與滿鳥鳥相交的手臂上,架著滿鳥鳥向墳堆上噫呀啼哭的黑色兔子逼去。

黑色兔子死盯著寄爺的內褲,妖異的眼神中戾氣減弱,顯出(炫)畏(書)懼(網)的神色,倒退著向墳尾避讓。墳前的燭火氣勢也漸漸減弱,卻仍然搖搖擺擺飄渺不定,墳上的白幡旋轉速度也漸漸放緩,顯得有氣無力。

我看得目瞪口呆,萬沒想到一條怪味逼人的內褲竟有如此功效,暗歎寄爺確實是高人中的高人!

寄爺站在墳頭,回頭見我呆立不動,眉毛鬍鬚一炸,取下口中的火把對我一揮,怒喝一聲:“快脫!”我被喝聲驚醒,稍作猶豫,咬咬牙,模仿寄爺的舉動扯出自己的內褲,憋著氣,手抖抖地胡亂包在頭上,心裡祈禱著覃瓶兒此時千萬不要醒,否則自己不羞死也要尷尬死。

我忍著腿腳酥軟,揹著覃瓶兒在寄爺的照亮之下走向墳頭。我一眼瞥見那隻仍在燃燒的白蠟燭,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抬起一腳將蠟燭踢飛,蠟燭在霧氣飄渺中打著旋,遠遠墜入天坑中,亮光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寄爺架著仍昏迷不醒的滿鳥鳥,吃力地伸腳套上被黑色兔子遺棄在墳頭的那隻鞋子,嘴裡“辦它奶奶的,辦它奶奶的……”連聲咒罵,一邊警惕地斜乜著墳尾的黑色兔子,一邊催促著我趕快爬上墳頭。

纖巧的覃瓶兒此時象座大山,壓得我勾腰駝背,喘氣如雷。好不容易爬上並不高大的墳頭,哪曉得那壘墳的黑色泥土溼滑粘糯,又被黑色兔子刨得七零八落,我一腳踩下去,竟深深陷入墳堆中。我站立不穩,雙手下意識一鬆,背上的覃瓶兒象袋麵粉直挺挺歪倒在墳上。

我大驚失色,猛力一蹬扯出腳,翻身將覃瓶兒緊緊摟在懷中,一把抱了起來。

顧不得看踩在哪裡,我下意識地雙腿交替,象踩稀煤一般,艱難挪到寄爺身邊。正在驚魂未定,墳頭搖搖欲墜的白幡唰地倒向我和寄爺,掃得火把火光噗地偏向一邊,幸好未熄。我在大駭之中無意扭頭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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